小道士笔记 - 700.第700章 鬼婆婆卖鬼

    小道士笔记 作者:潜水鱼

    夏日的夜晚，有一丝清凉，喧嚣了一天的城市终于安静了下来，但是朱雀大街并不安静，因为今天晚上又轮到了鬼市开市的日子。

    奇怪的是平时灯火通明的朱雀大街到了鬼市开市的夜晚就忽然停了电，整个街区都是黑灯瞎火的。

    这是因为鬼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到了鬼市开市的这天晚上，整个鬼市街区必须停电，所有在鬼市做生意的摊贩，只能在自己的摊位上点上一根小蜡烛，若明若暗的照着，这样摊位上卖的什么货物也看不清楚，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一眼望去整个街区一片摇曳的烛火，看起来诡异而神秘。

    今晚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有些烦躁，本想闭门练功，无奈静不下心来，于是索性关了店门，向鬼市而去。

    每次鬼市开放的时候，我就觉得朱雀大街一片鬼气，这是因为人们都带着“鬼”的心态做生意，卖东西的人心里有“鬼”，总是希望把不值钱的东西伪装成很值钱的样子，乘灯下黑的时候糊弄个好价钱卖出去，买东西人心里也装着“鬼”，希望乘灯下黑捡漏，因为总有一些盗墓贼出土的文物急于出手，但是又不敢在正规市场上交易，以很低的价格混杂在鬼市上交易，买客们都报着侥幸的心态，万一用很低的价钱买到一件出土文物，一下就发了大财。

    正是基于买卖双方的这种心态，所以鬼市就显得特别诡秘，但是鬼市又是一个开放的市场，三教九流人人都可以来交易，所以又显得特别红火，买卖双方交易的时候不说价钱，全在衣服下面“比指头”。

    “比指头”就是一个讨价还价的一个过程，就跟对暗号一样，你觉得我出的价钱高了，我就收一个指头，反之若是你觉得出的价格低了，我就再加一个指头，双方心理达到默契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生意就做成了。

    如果双方的价格预期相差太大，经过几番“比指头”仍然谈不拢，一般买家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走，卖家也不会再挽留，就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个买主身上。

    如果双方的心里预期相差不大，但是双方都不肯让步，买家也会起身就走，如果卖家诚信想卖，就会再把买家喊回来，主动让步促成生意成交。

    所以“比指头”是一个双方心里博弈的过程，大家心里都揣着“鬼”，交易的时候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所以给人一种偷偷摸摸鬼里鬼气的感觉，整个市场不论是卖家和卖家，都是这样的鬼鬼祟祟的感觉，再加上烛光摇曳，这些人黑影绰绰的人蹬在一起不说话，光比划，越发显得鬼气！

    虽然我的药店就在鬼市里，但是我逛鬼市的次数却不多，主要是鬼市里伪劣产品较多，很难掏到真品，我也没有收藏古董的爱好。要想在这里找到天钥盘，更是不可能，如果作为茶余饭后三步消食的地方，鬼市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消遣去处。

    我一边散步，一边看这些人鬼头鬼脑的交易，很是有趣，至于他们交易的东西，我实在提不上兴趣，不是锈迹斑斑发着绿霉的青铜香炉，就是残破不堪犹如尿片一样的线装古籍，再不就是铜钱玉器，当然我知道这里面大多都是假货，但也不排除里面混有真宝，否则怎么能吸引众多的卖家趋之若鹜呢？

    相比而言，他们的交易过程中比他们交易的货物更吸引人，在一片摇晃的烛光中，我看到一个小摊非常古怪，因为别人的小摊卖的都是一些陈旧的古董，最不济也是玉器和奇石，可是那个小摊上卖的东西只有两样东西，一双绣花鞋，五只黑黑的乌龟。

    鞋是红色的绣花鞋，鞋的样子很奇怪，红绸布的鞋面，鞋头尖尖的，开口很大，很尖，整个鞋呈三角形，很古老的款式，这种古怪的绣花绣花鞋我只在电视上看过，大多穿在僵尸脚上的，一般读是出现在恐怖片里的，所以当我看到这双绣花鞋的时候，忽然给人一种莫名的惊秫感。

    可能是恐怖片绣花鞋的情景在我脑子里形成了条件发射，这双绣花鞋也许是一件古董，否则不会拿到市场上来卖，因为有些盗墓贼进入古墓之后没发现值钱的东西，迫不得已把女尸脚上的绣花鞋盗出来卖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怎么看这双绣花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透着不祥之感，在那双绣花鞋的旁边摆着五只乌龟，不是活龟，而是一种黑色的石头雕刻成的乌龟，龟背上还有精美的花纹，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按说是工艺品或者说是古董，但是这些乌龟卖相不好，全部缩着脑袋，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我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没看出是哪里不对劲儿，旁边有个人说话了。

    “你这鞋是卖的吗？”

    我一看是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双绣花鞋，显得非常奇怪。

    “你这话说的，鞋摆出来就是卖的！你不知道这是市场吗？”摆摊的老婆婆很不高兴的瞪了那位中年大叔一眼。

    我仔细一看老婆婆身材瘦小，一脸的皱纹，也看不出多大岁数，她头发花白，穿一件斜襟的蓝布褂子，一看就像是从乡下来的老太太。

    “老人家不要生气，我只是觉得你这鞋有些古怪，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那位眼镜大叔有些不好意思的陪着笑脸说。

    老婆婆恶声恶气的说：“你真是少见多怪，过去大姑娘出嫁的时候都是穿着这种绣花鞋出嫁，你要是不买就走远点，别耽误了我的生意！”

    那位眼镜大叔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那位老婆婆还恶狠狠的盯着他的背景，半天都没有说话。

    刚才正觉得乌龟有些诡异，见老婆婆态度这么恶劣，正准抬脚离开，忽然发现五只乌龟全部偏着脑袋看着我，贼兮兮的样子，我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刚才发现乌龟是缩着脑袋的，怎么忽然把脑袋伸出来了？

    我心里一惊，意识的打开了天眼，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因为那不是五个乌龟，而是五个小孩坐在那里，这些脸色苍白，面无血色，正鬼头鬼脑的看着我！

    原来是五个小鬼！我顿时浑身一凌，不由地暗暗的捏住了抓鬼手诀，正欲动手，耳边忽然穿来一个很轻的声音说：“鬼婆婆买鬼，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