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装B,被O攻了 - 第11章
他顺着大家的视线往上看,七楼的一扇窗户边缘,一个穿着校服的瘦小身影正摇摇欲坠地坐着,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窗外。
“报警了吗?”谢隐的声音急迫起来。
旁边的马瑞立刻摇头。
孙副校长的表情变得僵硬尴尬,眼神躲闪:“这个,我们想先内部处理一下,尽量把影响……”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学校这种地方尤其胆小慎微,最怕的就是把事情闹大,沾上官司,成为舆论焦点。他们习惯性地想把一切捂在盖子底下,捂不住就压,压不住就拖,唯独不敢直面问题,害怕承担责任。
“所以,才请你们来帮忙啊。”孙副校长擦了擦额角的汗。
“我们是危机处理顾问,不是警察!”谢隐的声音凌厉起来,满是怒意,“延误救援的每一秒,都可能会闹出人命!这责任,你们担得起吗?”
孙副校长被他的气势慑住,嘴唇哆嗦着,脸色由白转青。
谢隐心中顿时雪亮:事情绝不像孙副校长说得那么简单。
“这样,咱们先上去看看情况再说。”马瑞见气氛僵住,连忙上前打圆场。
孙副校长如蒙大赦,引领着谢隐和马瑞匆匆进入教学楼,乘电梯直达七楼。
走廊尽头,气氛更加压抑,几位校领导模样的人围在一起,个个面色凝重,眼神焦虑地望向那扇敞开的窗户和那个孩子。
一个中年妇女瘫坐在离窗户约十米远的地上,被两个女老师搀扶着,发出撕心裂肺的恸哭,应该是孩子的母亲。老师们徒劳地拍着她的背,语无伦次地安抚着。
而靠近窗户的位置,校长和班主任正隔着几米的距离,用尽可能温和的声音对着那个背影劝说:
“康同学,别冲动!有什么委屈下来跟老师说,学校一定给你做主!”
“看看妈妈,她多担心你啊!快下来吧!”
……
然而,窗台上的身影却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他不哭,不闹,不嘶吼控诉,只是微微仰着头,失神地望着外面沉沉的,看不到星光的夜空,那瘦弱的背影透出一种令人心碎的绝望和决绝。
谢隐快步走近几步,就在看清男孩面容的那刻,他瞳孔骤然一缩,身体僵了一下,愣住了。
“老大!老大!”马瑞的声音将他从瞬时的失神中拉回,“情况不妙,直接报警吧?”
马瑞压低声音,语气急促,手已经摸向了口袋里的手机,准备越过校方行事。
“恐怕来不及了。”谢隐语速飞快,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最后落在头顶的天花板,“上面还有一层,对吧?”他问孙副校长。
孙副校长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对,八楼,是器材室和杂物间,堆放桌椅仪器的地方。你问这个干什么?”
得到答案后,谢隐压根没搭理孙副校长,猛然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楼梯间疾冲而去。
马瑞马上明白了他的意图,脸色大变,伸手想阻拦:“老大!别……”但谢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
冲上八楼后,谢隐粗暴地一扇一扇踹开紧闭的门,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快,他的目光迅速锁定了角落堆放的几个废弃的羽毛球网。
就是它了!
他一把扯过几个球网,动作麻利地将它们首尾相连,绞成一股相对结实的绳索,一端紧紧捆扎在自己的腰腹间。
他算了一下位置,冲到孩子所在窗户的正上方,用力但小心翼翼地推开积满灰尘的窗框,尽量不发出任何吸引孩子注意的声音。
推开窗户后,他猛然一跃,猫一样,上了窗框,正当他准备将绳索的另一端固定在窗框上,就要翻越出窗户时——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然从侧边扣住了他的手臂!
这突如其来的拦截让谢隐浑身一激灵,抓着窗框的手指一滑,整个人差点直接栽下去。
等他定住心神,回头一看,又是路危行。
怎么又是你?
怎么老是你?
谢隐简直要抓狂了,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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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谢隐的露脐装
江一舟那件事,还能勉强解释为路危行这家伙是来收拾自己的残局,可眼下这事,自己连开场锣鼓都没敲完,这位路总监怎么又像鬼魅一样准时出现了?
这货肯定是来抢业绩的!
但此时何止箭在弦上,箭都已经出去了,谢隐也不跟他计较这些了,救人要紧。
“你什么意思?”他用口型问路危行拦着自己的目的,不敢发出声音,怕被下面的康池听见。
“这窗框的材质和老化程度,根本承受不住你下坠的冲力。你会掉下去的。”路危行低声凑到他耳边说着,同时手不闲着,把球网那端从窗框上解了下来。
他环视四周后,快步走进旁边一间开着门的教室,随即,里面传来丁零当啷的动静,紧接着是呼哧的声音。
谢隐一看,他竟从里面费力地抬出一个十分沉重的大杠铃。
路危行将球网另一端牢牢绑在杠铃上,“你这种擅自行动的方式,严重违规。而且,你完全没有向上级,也就是我,报备。”他死死压住杠铃,“但现在,你的任务是把孩子救下来。下去吧,注意安全。”
谢隐深深地看了路危行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被批评的郁闷,被命令的恼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奇怪的信任。
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扒住窗台边缘,身体快速向外一翻,整个人如同灵活的壁虎般悬在了教学楼的外墙之上。
他用脚奋力蹬着墙壁借力,以一种搏命的姿态,迅速向下挪动了几步,侧头瞥向七楼那个小小的身影——果然!那孩子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屁股正一点点地绝望地向外挪动,重心明显已经悬空。
再多一下,他就要跳了。
谢隐再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猛地吸足一口气,双脚在墙面上狠狠一蹬,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向下斜冲而去,完全依靠下落的巨大惯性,身体在空中划过一段的弧线,朝着七楼窗口那个小小的身影狠狠一撞。
“砰!”一声闷响。
坐在窗沿上的孩子被“天外飞来”的这股力,硬生生地撞回了走廊,滚到了地板上。
而谢隐自己,则被腰间的球网绳索猛然一扯,身体在半空中剧烈地晃荡了几下,最终被挂在七楼的窗户外面,迎风招展。
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撞懵了,坐在地板上,茫然地睁大眼睛,还没回过神来,直到几秒钟后,疼痛和情绪才席卷而来,他哇的一声爆出惊天动地的哭嚎,所有的恐惧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康池!我的儿啊!”那位瘫软在地的母亲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将儿子死死搂在怀里,泪水汹涌而出。
孙副校长和老师们反应极快,立刻冲向走廊上所有敞开的窗户,“哐当哐当”地将它们全部关上锁紧。
校长则用尽全力扯住孩子的腿脚,生怕他挣脱束缚后,再寻死觅活。
七楼走廊顿时乱成一团。
“你干什么?谁让你多管闲事?啊?”康池在母亲和校长的控制下,对还挂在窗外的谢隐发出愤怒的嘶吼,“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啊?”
被挂在半空,处境狼狈的谢隐,眼神越过混乱的人群,钉在脸色惨白,眼神躲闪的孙副校长脸上。
孙副校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虚地低下头,避开了那质询的目光。
“无论这个世界对你做了什么,”一个沉稳的声音穿透了混乱,清晰地响起,路危行不知何时已从八楼下来,走到了康池面前,“都不该将怨气发泄在试图救你性命的人身上。这是人的基本教养。”
“你怎么下来了?谁压着网子呢?”谢隐的吼声从窗外传来,冷汗霎那间沁透了他的衣服。
“看把你吓得,马瑞在上面呢。”路危行讪笑。
“你!放我下来!赶紧的!”谢隐此时跟蜘蛛网里困住的苍蝇一样无助。
路危行伸手把他拽了进来,但网子捆在他身上,根本解不开。所以,谢隐依然被挂在那,只是挂的位置安全了。
路危行吩咐着一个男老师,去八楼把通知马瑞把网子从杠铃上拆下来,自己则是跟女老师要了一把剪子。
女老师慌忙找过来一把做手工用的塑料柄剪刀。路危行接过,对着缠在谢隐衣服上,勒得死紧的羽毛球网用力剪去。
然而,那廉价的塑料剪刀刃口钝得令人绝望,剪在坚韧的尼龙网线上,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网子连皮外伤都没有。
女老师又拿来一把美工刀,路危行手起刀落落落落,网子割下来了,衣服的下半截,也跟着隔下来了。
谢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露脐装,又看看路危行,不知道是该感恩,还是该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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