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兄妹骨科) - 【秘密共犯番外3】
【秘密共犯番外3】
口中烟草的颗粒感让陈卯卯分外不舒服。
更何况,随着那口烟一同渡来的,还有一丝酒味。
不浓,但也不淡,应该是在外面喝的,他没有将酒带回家里。
酒精与烟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从舌尖开始,蔓延至舌根,顺着喉管进入到胃袋,经过消化液溶解、小肠绒毛吸收,血液循环至全身。
循环到心脏时,那味道变成了苦味、涩味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
一时之间,陈卯卯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哥。
他弹烟灰的动作熟练得像个老烟枪。
烟酒都来,这还是从前那个陈宵寅么?
完全像一个陌生人。
陈卯卯的心中难受极了。
她站在他身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眼见他又当着她的面点燃了一根香烟,她只能皱着眉劝他:“哥,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但他只是沉默,且自顾自地吐着眼圈。
一片寂静里,陈宵寅开了口,说的却是别的事情。
“恭喜。”
由于长期的烟草浸淫,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烟嗓,低沉、磁性,略微沙哑。
陈卯卯知道他在恭喜什么。
“谢谢。”她对他微笑道。
那笑容很淡,看不出有多真诚,也并无丝毫即将结婚的喜悦。
“什么时候结婚?”
“明年。”
“未来妹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一支烟,寡淡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脸染上几丝颓废且忧郁的气质。
“我实习公司的同事。”
眼见聊天步入正轨,陈卯卯内心松了一口气,开始说起自己和未婚夫的相遇相知相爱。
仿佛只要这样,就可以减淡那个吻所带来的冲击性。
只要她哥没有别的举动,她便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从头到尾都是兄妹,而非情人。
正值寒冬,外面凉飕飕,睡衣是多年前的毛绒睡衣,厚度并不能抵御这冬季的严寒。
陈卯卯正说着自己订婚的过程,陈宵寅却突然抬起手,将那被含得湿漉漉的香烟滤嘴塞到了她的口中。
陈卯卯先是惊讶,然后脸颊浮上一层薄怒。
她将那半截香烟扔到烟灰缸里,没有熄灭的烟继续燃烧,烧出一小节灰白色的烟灰,断裂在透明的玻璃烟灰缸中——这应该是他从外面买回来的,她家中原本没有烟灰缸。
她刚想开口斥责他这一而再的冒犯,但陈宵寅的话让她瞬间忘了该说什么。
“他是个移民的华人二代,长相不错。他是个家务精通的好好先生,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吸毒。他会在网上晒自己做的三餐,很清淡,菜式基本没怎么变过,也不符合你的口味。他喜欢炖汤,祖上大概是粤籍或者闽籍……”
他滔滔不绝地说出了她未婚夫的情况,最后用了一句话作为总结。
“据我判断,未来妹夫应该是个不风趣不幽默、性格沉闷的nerd。现在你答应求婚只是一时的冲动,等你冷静下来了,一定会厌倦这样几十年如一日的枯燥生活。”
听到他的质疑,陈卯卯反唇相讥:“你女朋友比你小一岁,相亲认识的,上个月十六号才过了生日,蛋糕是小黄人造型。她微博上晒过你买的礼物和鲜花,你们约会只有电影院商场餐厅三件套,没有一起旅游过。她喜欢吃辣,很明显和你口味不一致。一周前她发图配的字是‘男朋友做的早餐’,说明那天你们一起过夜了……”
说到这里,陈卯卯突然住了嘴——她本该对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而不是连他现任女友哪一天生日都记得清楚分明。
月光冷白,照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沉寂如冬夜静河。
平静的表面之下,有暗潮正悄然涌动着。
像是阴暗角落里滋生出来的苔藓,或者是深夜里无人造访的礁石海岸,一切的发生毫无预兆,却又有迹可循。
不知是她的手先搭上他的肩膀,还是他的手先搂住了她的腰——暌违已久的情人重逢,只需一个对视。
呼吸同频,心跳加速,所有理智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在被平放到沙发上时,陈卯卯的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了。
陈宵寅的唇舌在她的脖颈间逡巡,从耳侧至锁骨,从锁骨到胸脯,反复爱抚,或轻或重,一连串地吻她。
细细密密地吻她,饱含爱意和欲念地吻她。
粗重的呼吸带着热度,让她的皮肤泛生痒意。
“嗯……哥……”
陈卯卯用腿勾住她哥的腰,口里溢出细细的呻吟。
她感到自己身体对他的渴望,不由自主便伸手拥抱他。
他的体温,他的皮肤,乃至于他那带着些微酒味的烟草气味。
长久的分别并不会消磨身体的习惯,肉体的思念拆穿她心口不一的谎言。
陈宵寅紧贴着她,下腹竖立起来的性器摩擦着她泛滥不止的女阴。
却只是交缠、厮磨,并无再进一步的举动。
“我在吃短效避孕药……”陈卯卯扬起脖颈,难以抑制地低声喘息,“你直接进来吧。”
她伸手去握住他,满手都是他滑腻的前液。
听见这话,陈宵寅倏地停了下来。
他的手撑在她的脖颈侧方,月光覆在他半边脸上,另外半边脸隐没在黑暗里,连带着他的神情,一同令她看不分明。
“他为了不戴套,让你吃药?”
低沉的音色里还含着沙哑的情欲,可他的目光却冷了下来,宛若兜头的一瓢冰水,浇熄她的火焰。
“不是……是为了调经,医生开的处方药……”
陈卯卯瞬间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
她环视四周,窗帘都没拉,对面的楼宇还亮着灯。
她突然觉得不安,想从他身下出来。
“那他内射过你吗?”
他仍是在她的上方,坚实的躯干压制着她柔软的躯体,而他握着她手腕的手却越箍越紧。
“没有……”她摇摇头,然后又想起什么一般,嗫嚅道,“也就有过一次……你不也……”
陈宵寅放开她,坐到她的身边,从沙发另一头取了内裤递给她,还帮她仔细地扣上了睡衣扣子。
两人都重新穿好衣服后,陈卯卯侧躺在沙发上,头枕着陈宵寅的膝盖。
夜色低迷,冷月哀婉,他们手指紧扣,但谁都没有再说话的欲望。
半晌后,陈宵寅闭上眼睛,在陈卯卯的侧颊落下一个轻如蝉翼的吻。
便如多年前那个海水洇蓝的岛上,他对她做的那样。
那时他们年轻、冲动、草率,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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