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墨之月 -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第28章
    小洁沉默了一下，之前她已经猜到林瑎是为了问这个才约了她见面，她再来之前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此情此景还是令她的心脏感到隐隐作痛。她可以糊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但她绝不想糊弄林瑎。
    此刻的一瞬间，她有想告诉林瑎全部的真相。可，让林瑎知道这些真的好吗？我跟他说我妈被大伯一家骗，背负了不属于我们的巨额债务，我们母女走投无路，我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接受了被包养这样的条件才得以偿还债务，那个男人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的金主。
    我不想骗他，我真的不想骗他啊，可告诉他这些我都怕脏了他的耳朵。我说出来是好受了，可林瑎呢？他的生活中不需要因为我而知道这些污秽的事情，他为什么要为我分担这种事情呢？我算老几？或许，或许他的世界就不应该出现这样一个我。
    想到这，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小洁吸了吸鼻子，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她抬起头：“那不是我男朋友，他们传的那个开玛莎拉蒂的人是我的老板，前段时间我家出了事，他帮了我们大忙，所以现在我在为他做事。”
    “你们家出什么事了？你和你妈妈还好吗？”  林瑎的语气突然变得关心起来，小洁感受到了，可这样的关心除了安抚，还像一把利刃无声地刺入她心间。
    她以为林瑎会问真的假的，或者接受这样的答案，但都没有，林瑎反而先关心她和妈妈。这就是林瑎啊，这也是我喜欢着林瑎的理由。
    小洁揣在兜里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已陷入肉中，她试图用疼痛去化解心中那快要溺死她的悲楚，但好像也无济于事。她挣扎着吐出一口气，用力定了定神：“我和妈妈没事了，事情解决了，不是什么大事。”
    “可。。。。。。”  林瑎欲言又止。
    他心疼，但又略微严肃的看着小洁：“你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并不是这样。”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真的没事了。”  小洁慌乱地回应。
    林瑎也吐出一口气，过了许久，他轻声问：“亮亮知道吗？”
    小洁愣了一下：“知道。”
    “那，我是你的好朋友吗？”  林瑎小心翼翼的问。
    “你是。”  小洁小心，但又坚定地回答。
    “我也想知道，可以吗？”  林瑎停了几秒，问道。
    这次小洁并没有很快回应，而是微微低下头，逃避了林瑎的目光。
    林瑎落寞地笑了笑：“难道，你觉得我不值得你的信任，我不配知道一个真相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只是，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告诉你，我好受了，可你呢？我不想给你增加烦恼。。。。。。”  小洁慌忙否认。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我的烦恼！”  林瑎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他大跨步走到小洁面前，扶上小洁的臂膀：“我从来没觉得你是我的烦恼，我说我喜欢你，是真的。我想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你，让你快乐，我从没觉得你是麻烦，我。。。。。”
    激动的情绪让林瑎吐出最真实的心声，可这也让他感到不知所措。他说出了一直以来想对小洁说的话，但说着说着似乎没有了底气，这些话他一直想对小洁说，但想到小洁最近的消极、躲避、隐瞒。他突然意识到，他宣泄似的感言是不是会给小洁造成负担？
    此时小洁的身体、五感、内心都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林瑎最真实的情绪，她虽然还在僵硬地站着，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小声地哭了出来。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见到林瑎，隐藏的、麻木的情绪就会如洪水般决堤。小洁想过很多次是不是这一年都不要再见林瑎比较好，但当她看到林瑎问候的微信，听到从隔壁传来的林瑎的琴声，还有他有意无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些都让她狠不下心不去见他。她想念他的温声细语，想念他的傲然独立，想念他的淳淳笑靥，小洁想这些想的都要疯掉了。她一边克制着，一边放任着自己和林瑎接触，她想要更多、更多。但同时她又觉得自己不配，她也怕和林瑎见面，因为她觉得林瑎的出现也一次又一次提醒着她的不堪。
    看到小洁的眼泪，林瑎的心瞬间揪成了一团，他轻轻把小洁揽入怀中，一手环抱着她，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林瑎没有说话，音乐社里只有小洁轻轻地啜泣声。
    在林瑎怀中哭了一会儿，小洁一五一十地讲了妈妈被大伯一家骗的事，敬墨渊帮她们母女还了债。这些都是实话，但她选择了隐瞒自己和敬墨渊的那部分。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林瑎心疼的问。
    “我不想让你担心。”  小洁小声说。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林瑎轻声问：“所以，这些日子你的情绪这么反常，还有你拒绝我也是因为这个吗？”
    见小洁许久没有说话，林瑎叹了口气：“傻瓜，如果你出了任何的意外我都会自责啊。”
    “我说过，我会照顾你、逗你笑、帮助你。是。。。。。。是朋友的立场，好朋友就要为了对方两肋插刀不是吗？”
    林瑎小心的说着关心的话，他是真心想帮助小洁的，但他并不想让小洁觉得自己帮助她是为了让她尽快和他交往，他不想让小洁有任何心理负担。
    “谢谢你林瑎，真的谢谢。”
    “你对我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小洁的声音又微微哽咽起来。
    虽然觉得不合时宜，但小洁还是掏出了项链，她轻握着林瑎的手，把项链放入他的手心，她甚至不敢看林瑎的眼睛，说：“这个项链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看着手中的项链，林瑎的心都要碎了，他把这当做了小洁又一次的拒绝。可突然他觉得自己脑海中似乎飘过了什么，他觉得这是至关重要的信息，但此时却又好像完全抓不住。
    他还是问出了他的疑问：“小洁，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林瑎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还有一些事情你没有告诉我，但是我不怪你，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我希望你知道，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有任何事情我都会帮你的。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林瑎缓慢但又坚定的说：“我，我非常希望我们能回到从前那样。”
    我也希望。小洁心想。
    看着手中的项链林瑎苦笑了一下，接着他反握着小洁的手，项链重新回到了小洁手中：“这是作为朋友的礼物，你就安心收下吧。”
    小洁抬头看着林瑎，他的眼神太过真挚了，其中又充斥着某种真实的渴求。小洁又低下了头，她不敢直视林瑎的目光。
    小洁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只能木木的拿着项链，表情看起来有些傻。
    林瑎笑笑揉了揉小洁的头，问：“你吃午饭了？”
    小洁摇摇头。
    “那我们去吃午饭吧，不好意思这么着急的把你叫过来，中午我请客，你想吃什么都行。”
    林瑎，你不要再说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