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墨之月 - 默契

    第34章
    二人此时都转过身去，面朝着马路肩并肩站着，他们也难得默契着，试图掩饰彼此之间那尴尬又无以名状的情绪。
    很快公交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从度假村到县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本来二人有位置坐，但随着上车的人越来越多，小洁和敬墨渊都起身把位置让给了老弱妇孺，车里的空间也越来越小，直到把二人给紧紧挤在一起。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县里的公交车会这么挤，我以为没多少人坐的。”  小洁贴着敬墨渊小声说道。
    “就是县里的公交车才挤呢，一看你就不知道人间疾苦。”  敬墨渊已然恢复了平时那副傲居的神情，讲出来的话也是得理不饶人。
    “怼我干嘛啊，我真不知道嘛。”  小洁不满地嘟囔。
    “你看车上的人，都是周围村镇来的，这种地方本来交通工具就不多，为数不多的就是这公交了。”
    “那其他的交通工具呢？”  小洁好奇地问。
    “有牛车、羊车、叁轮车、拖拉机你去坐吧。”
    没有搭理敬墨渊话中的挤兑，小洁问了另外的问题：“不过你既然知道挤，干嘛还答应和我一起坐公交车？”
    “那我坐汽车，你坐公交车？不能吧。”
    “您说能就能呗，毕竟您是知道人间疾苦的敬总。”  小洁也阴阳怪气了起来，小表情劲儿劲儿的。
    “嘿，你报复心还挺强，敢怼我。”  说罢，敬墨渊捏了捏小洁的脸。
    终于到了县里，车上的人如鱼贯而出般的分散到不同的方向。小洁和敬墨渊是最后下车的，下了车，二人茫然地看着眼前忙碌又充满了烟火气的人来人往和摊位林立，地方是到了，但接下来去哪儿呢？
    小洁首先打破了安静：“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啊？”
    敬墨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会儿，说：“你不是说要买画具吗？我也不知道哪儿有卖的，我们就去逛逛吧。”
    “哦，好的。”
    可说完了话，敬墨渊也并没有动起来，反而还在原地杵着。小洁看看敬墨渊，眼神仿佛再说  “你怎么不动弹啊？”  察觉到了小洁此时的心理活动，敬墨渊还是没说话也没往前走，他目视前方，没有看小洁，只是用手肘捅了捅她，示意她挽着自己。
    小洁不太确定地挽上了敬墨渊的胳膊，敬墨渊才轻咳一声：“走吧。”
    二人穿梭在人影烟火中，一边寻着画具店，一边左右看着周围的人都在干什么。虽然明天是平安夜，但县城并没有什么圣诞气氛，反而是准备欢度元旦了，四周的建筑或张灯结彩，或挂上红红的布条，上面写着各种新年祝福与促销活动。
    忽然小洁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前面一处叫到：“诶诶诶！敬墨渊敬墨渊你看那个，我想玩！”
    小洁这样情不自禁地直呼他的名字让敬墨渊会心一笑，朝着小洁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套圈的摊子，摊子周围围了不少人，但大多都是小孩。再看看兴奋的小洁，敬墨渊笑出了声：“哈哈哈，你看看，摊子周围都是和你同年龄段的。”
    “什么嘛，玩这个还分年龄啊。”  听到敬墨渊说的，小洁嘴巴瞬间嘟的老高。
    “瞅你嘴巴嘟的，都能挂油瓶了，想玩就玩，来。”  说着敬墨渊就把小洁拉到摊位旁。
    “老板，套一次多少钱？”  敬墨渊问。
    “5块钱8个圈，10块钱20个。”
    “那来10块钱的先。”  敬墨渊付了钱，老板把套圈递给小洁。
    小洁拿着套圈跃跃欲试，目光在套圈台上巡回着，她光看都看了好一会儿还没有扔出去，敬墨渊在旁边看着她慎重又纠结的样子觉得好好笑，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他轻轻拍了拍小洁的肩，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粉红色的毛绒兔子玩具说：
    “你看那个丑兔子，是不是很像你，你套那个去。”
    “什么鬼？！我看那兔子才像你呢！”  小洁十分不满地抗议，好像真的把那个兔子当做了敬墨渊的化身，举着套圈对着那兔子就是一顿砸。
    “诶诶，你这是套呢，还是砸呢？”  敬墨渊取笑道。
    “要你管，我肯定能套着。”
    “那你手上就剩最后一个圈了。”  敬墨渊指指小洁手上仅剩的一个圈。
    小洁看也没看敬墨渊，只是紧盯着那个兔子，神情变得认真了起来，她朝敬墨渊挥了挥手示意他离自己远一点，接着屏气凝神轻抬着手腕将套圈朝毛绒兔子扔了过去。
    没有任何悬念的，套圈不偏不倚地套中了毛绒兔子的脖子，小洁本严肃的小脸瞬间乐开了花。
    “啊！！！我套中啦！！！”  套圈套中兔子的瞬间小洁激动地跳了起来，她拉着敬墨渊的胳膊示意他快看自己套中的兔子。
    “行吧，算你有点本事。”
    “切~”  小洁得意地笑着。
    笑眯眯地从老板手中接过兔子，好像要向全世界展示似的，小洁开心的将毛绒兔子抱在怀中央。
    “还说这兔子不像你，看你们俩笑的都一样傻。”
    “哎呀，不要这么说它嘛！我觉得这个兔子挺可爱的。”  小洁一边说着，一边怜爱地摸摸小兔子的头。
    小洁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刚刚赢得的兔子身上，并没有察觉到此时敬墨渊的眼神有多么宠溺。
    二人逛到了一间高中附近，四周都是文具店，但小洁并没有着急去逛文具店，而是走到学校门口对着里面探头探脑的。
    “你看什么呢？”  敬墨渊手插着兜，跟在小洁后面问。
    “没什么，就是路过一间学校就想往里看看，你看人家高中生都还在上课呢。”
    “上大学是不是轻松多了？”  敬墨渊问。
    “也没有很轻松，但确实比高中轻松。”  小洁一边说着，一边垫着脚尖往学校里面看。
    “你动作这么奇葩，人家一会儿以为你贼呢。”  敬墨渊无语。
    “有我这么好看的贼吗！”  小洁不满。
    “诶，你们找谁？”  两人正说着，突然学校的保安大叔就走向两人。
    “啊，啊，那个……我……  ”  被保安大叔突然的问话给镇住了，小洁此时的动作和表情真的好像一个突然被逮到犯错的高中生。
    “她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大学放假了，回来看看。”  敬墨渊面不改色的撒着谎。
    “哦哦哦，是这样啊，同学之前的班主任叫什么啊？要不要进去看看啊？”  保安大叔和蔼的问。
    不得不说，敬墨渊切换为正常模式的时候样子还是挺唬人的，那副认真又不容置疑的神情好像说什么别人都会选择相信他。
    “不麻烦了，我们在门口看一眼就好，谢谢。”  敬墨渊客气和保安大叔说。
    “好嘞好嘞，你们看你们看。”  保安大叔乐呵呵地回了传达室。
    直到保安大叔彻底消失在了小洁视线，小洁才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别人会把你当贼吧。”  敬墨渊语气略带一丝压中了的得意。
    “我就是好奇嘛……”  小洁有点委屈地咬咬嘴唇。
    “你这是什么怪癖。”
    “因为我喜欢高中嘛，那个时候虽然累，但又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
    “那大学开心吗？”  敬墨渊问。
    小洁直勾勾的看着这所校园，没有直面回答敬墨渊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大学开心吗？”
    “我没有上过大学。”  敬墨渊轻声回答。
    “哦。”
    二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良久，敬墨渊上前拉小洁的手，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带着她走向文具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