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灰烬处 - 第八章博弈

    “选好了吗？左手还是右手呢？”
    施若涵将双手握成拳，笑意盈盈地等待白佩的选择。少年紧皱眉头，努力地思考着。
    ……
    “真是大胆呢，但是我不讨厌。”施若涵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对他劝她善待自己的话不置可否，但是，心里有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无关乎恋慕，只是纯粹的因为人格被肯定了而产生的快乐，于是她决定再稍稍宽容一些：“现在是快乐的奖励时间啦。”
    从点心盘上拿起两颗一模一样的水果y糖，分别摊在掌心上，施若涵无视白佩迷惑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一颗呢，代表着我再给你疏通一次精神力；这一颗呢，代表着给你一个骑士备选的位置。怎么样？都很诱人吧？这么好的事情，也许你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次哦。”
    没错，两颗一模一样的糖，这是完全将选择权握在手里，毫不掩饰的暴君行为。
    她随即握起了手，背在身后淅淅索索地弄出一阵声响，再放在对方的面前，此刻，已经看不出任何可以分辨的痕迹，轻柔的喉音响起：“现在，选吧”
    ……
    白佩被催促之后，由于怕少女不耐烦而反悔，虽然还是难以下定决心——毕竟骑士备选是他想都未曾想过的好事——他还是作出了选择：“我想要，右手的。”
    “当当~”施若涵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恭喜你，抽到了精神力疏导。”
    白佩的表情一瞬间消失了，如果不是女性本人站在他的面前，他肯定会拿起那颗糖果向地上猛掷，然后大吼“这什么垃圾抽卡游戏啊摔！”的吧。只不过现实里，他只能带着莫大的失望，看那颗包装闪烁的糖果落入自己的掌心。
    随后，是第二颗。
    施若涵将那只比起她来说有些粗糙的大手拢起，两颗糖果就被包裹的看不见了。
    “在我面前，你可以任性一点。”柔嫩纤细的手握住了他的，“所以，两个都可以给你。好好努力呀，我很看好你，也很中意你。”
    “对不起，我，那个，唔……”白佩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之下，眼角竟然有了些微的濡湿，他想要好好说话，但是所有的词句都在这种心情面前苍白无力。那些词在舌尖转了一圈之后，安分地回到了穴口，化为滚烫的悸动。
    “嘘。”施若涵将食指竖在他唇前，“你很有潜力……我相信你以后会有实力当我的骑士。”
    她体贴地留了时间与空间给白佩消化这些示好，礼貌地将他送走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有潜力确实没错，那些折叠的精神网被舒展开之后已经是a的级别，身体虽然不显得有力，但过多的肌肉会连累身体，翅膀承载不了这样的重负之后只会让他丧失飞行的能力，如果走快攻路线，应该很有前景吧。
    她原本就想要给他这个备选的位置，只不过临时多加了个随手的添头，故意凑出二选一的小游戏罢了。在短时间连续利用了锚定效应和蔡格尼克记忆效应之后，自己给他的印象应该已经不可能被简单抹去，在她进入下一个阶段前，这个程度就够了。
    哪怕施若涵确实觉得应该好好珍惜自己，但在成长起来之前，利用一下皮囊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她简单地说服了自己之后，已经想好了下一个阶段的目标——避孕药。
    避免插入，只能是一时之计，不可能以后所有的兽人都能像白佩珍重她，如果要决定利用那些兽人的话，除了精神力疏导，兽欲的疏导会更加重要。她可不想创业未半而中道怀孕生崽带孩子，要是可以，她愿意上环一劳永逸。
    她知道这个时代避孕药是禁药，也知道上环手术早就销声匿迹。
    所以，走一步险棋也在情理之中。施若涵查了足足好几个小时的资料，直至夜已经很深了才构思好了整个计划。伪造痕迹，猜测人心，反复研读相关新闻，如何利用反转攥紧他人的心脏……可能是天赋，她作为一个两辈子加起来都只有三十出头的女性竟然也能完成的七七八八，更何况这三十年不是读书就是读书。她活动了一下身体，给这个计划的开端发送了消息，在半睡半醒之间等待着某人的回复。
    ——宁老师，非常谢谢您提供的联系方式。今天我已经约了白佩在宿舍好好谈过了。
    ——没干什么别的事吗？
    故意加了“在宿舍”的状语，也如愿吊起了这样的一句回答，她斟酌着语气，使得下一句回复显露出一丝扭捏和害羞——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悄悄跑出去玩可是触犯校规的呢，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地告诉老师。
    ——……嗯。
    对方没再发消息过来。但她看见反复的“输入中”提示，知道事情已经十有办成了。
    一夜无梦。接着，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放学。
    “施若涵同学，能跟老师来做个体检吗？”宁老师走到她的边上，悄悄耳语。
    成功了。面对其他女生好奇的目光，施若涵面带和煦的微笑，落落大方地答应。虽然这样可能让宁老师起疑心，但她更不想要别的女生知道她正在筹划的这些东西，降低对她的评价。兽人是很重要，但手握这些女性资源可能从长远看是更高回报的。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日常的保健室，几个半开放的椭球悬浮仓代替了病床，有细密的管道从背后半透明的墙内向外延伸，只需要保健医生在光屏上操作，相应的液体就会直接输入仓室，可谓是方便又快捷。
    “墨笙老师，就是我昨天说的那件事，你帮忙关照一下。”宁老师将她推入了房内。
    “好的，但我希望……你能回避一下。”墨笙倚在窗边，无风，就像一副静立的油画，“有些能力，我还不想给病患之外的人看。”他转过头，脸上露出了自信与从容。
    宁老师的离开也正中施若涵的下怀。
    她躺入其中的一个悬浮仓里，身体微微下陷在胶质的半流T中，带着些凉意。
    “听说，你昨天宠幸了一只小鸽子？”墨笙缓慢地将白手套戴好，金色的眼眸毫无感情。
    很久，哪怕没有听到回答，墨笙依旧没什么气恼之类的情绪。他的手很冷，隔着手套只觉得像是雕塑，也很稳，将她的衣服上撩的指尖丝毫没有颤抖。
    这个位置，已经过高了。上半身的校服被拉到乳尖的部分，露出了半个蕾丝胸罩。
    施若涵一把抓住他的手，制止了男人更轻佻的动作。
    面对男人尖锐和兴味的目光，她脸颊上露了点红晕，作出有些情动的样子：“其实……我昨天没有见他，和宁老师说这个，也只是为了找个理由过来见你。”
    男人仿佛露了点兴趣，不再解她的衣服，反而是用双手将她紧固在悬浮仓内，滑腻柔顺的长发垂在她的脸颊上，两人的皮肤贴近到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发丝带来一些瘙痒，随后被一只冰冷的手拂去，墨笙用一种诱导的语气开口：“为什么呢？”
    女孩温驯地将那只手贴在脸上，眼睛眯起，像一只吸了猫薄荷的猫咪，她略微压低了声音：“因为你那天让我好舒服……之后我每天都想着你自慰……这大概就是喜欢吧。”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蛇的眼睛里还是看不出情绪，细细的竖瞳漆黑，如同深渊。气氛沉重得让人慌乱，但她知道一定要绷住，哪怕有一丝的破绽都可能导致计划失败——除了被白C之外也许还会断了与这位重要兽人的联系。
    墨笙，月天星几大豪门家族之一墨家的小少爷，虽然是位在媒T上名不见经传的透明人，但从特制版光脑查到的种种痕迹看来很可能是墨家藏的一手杀招，将他推入元老院就可以一口气增加家族实力，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家族。
    施若涵知道，从玩弄手段和占有主导权的方面来说，这个男人和目前的她应该是一类人。自己抢来的东西最让他欢喜，面对难啃的骨头才会兴致高昂，不只是从官方新闻的用词，从他那天特意关照了她就可以看出。
    如果这个女性，看起来十足的挑战X，却在第一回合的试探中败了，会怎么样呢？
    墨笙意味不明地摩挲着她娇嫩的脸庞，很冷，随后起身，将她的衣服拉下来整理平整，说：“看来我得为我那天的鲁莽道歉了。而且我只是一个没什么特色的兽人，恐怕无法担得起您的厚爱。”他没用施若涵同学，而是特意用了“您”。
    是相信了还是没有，是试探还是抽身而退的第一步？
    施若涵突然慌忙地两只手都扶住了男人的手臂，并且将它移动到穴口，将他称赞了柔软的双乳送入男人的手中，语气轻微：“别离开我。”
    那只手缓慢而坚定地离开了。
    她终于在那金h中捕捉到了一丝情绪，那是失望与愤怒。
    失望于她也不过是个花瓶，愤怒于这个女性竟然浪费了他这么多期待。
    “抱歉。”男人兴致缺缺地走回办公桌处理杂事，并且开始思考起该如何告诉她已经失去了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资格，他最不耐应付这种身处高位的蠢人，比如这个以为能用身体诱惑到他的女性，比如家里那个想当然的大哥……只是，预想中更进一步的挽留和抽泣都没有出现，反而是一点衣物摩擦产生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这么突兀。
    作为保健医和高位者之一，他见过很多女性，也试探过几个女性的感情，若是她们有了一点上钩的趋势，就会立刻收手并且离开。每一次他这样抽身而走的时候，女性都会觉得失望与不甘……接下来有更多的优质男性填上他的位置，这些女性也很快忘了这一点悸动转身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亦或者在寻找什么，只不过每次都会觉得空虚——没错，因为这乏味的人性和单纯感到空虚。
    他作为贵族，天赋能力之一是魅惑，在各种能力中，这个精神系的能力根本不适合上战场，反而应该去高点政治，这也是为什么大哥一直觉得他进元老院十拿九稳。在以武力为尊的世界中，大部分兽人都没有天赋能力，他的能力虽然显得J肋，但也算实用。
    这种能力就连精神力s级的女性也无法抵挡吗，寻找一个能和他平等的女性这么难吗。他回想着那天少女戒备的眼神和看似乖巧却一身反骨的模样，恼怒又有些燎原的趋势，在烦躁中，手心的那一点柔软的触感让他手痒，身后似乎又有些淅淅索索的布料的声响。
    是想用肉体勾引我吗？
    他不太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施若涵的情况，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犹如被当头一棒打醒——
    少女坐起身，领口大开，葱白的指尖抚摸着锁骨下方一点的红色痕迹，静静地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随后，似乎是没料到墨笙会杀个回马枪，她又有些慌乱地摆出了一副心碎失望的样子，并把衣领重新理好。
    哪怕只有一秒。
    这个狡猾如泥鳅的少女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墨笙立刻大步回到悬浮仓边，一把将领子拉下，锁骨和脖颈根部一片红痕，雪白的乳肉上也散落着一点梅花，他一看怎么可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有了解释，为什么她不让自己把衣服更向上拉，为什么她有些突兀地对他表白，为什么她要用这么黏糊的态度接近他——她什么都知道！
    面对墨笙并不平静的脸色，和眼中闪烁的光芒，施若涵终于内心松了一口气，脸上变回原来那种不温不火的笑意，开始本色出演：“果然瞒不过墨笙老师呢。”
    “你为了不让我检查出和那只鸽子的痕迹，所以才演戏？”
    “什么叫那只鸽子呀。”施若涵的笑容在他看来那么讽刺，“还有老师，您弄痛我了。”
    “和昨天破处的痛比起来，哪个更厉害一点？”
    墨笙惊喜于少女的手腕高明，又对自己竟然落了下风感到不甘。
    “没有做哦。”施若涵脖颈向后，扬起小脸，笑容越来越大，这种上位者俯视的模样正好让墨笙如坐针毡，她慢慢地继续补上：“但是，除了做之外的……都、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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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天星是目前可探索的宇宙中心，由长老院管理，长老院发布的命令由几个老牌的庞大贵族家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