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之眼 - 第三章 隐之圣堂的考核

    “没什么。”
    拉娜娅此时的心思还没完全回到格林特的话题上，这是她习惯了谦虚的答法，然而格林特却误以为拉娜娅已经开始厌烦自己了，便越发讨好地又使用了几个初级疗伤术。
    “喂，你看我一眼啊，你教我那招好不好，我真的觉得很酷啊！”
    “你学去干什么？”
    格林特见拉娜娅朝自己看了，激动地说道：“先把熟人吓唬一遍，然后……”
    拉娜娅将视线转向别处，不再说话。
    格林特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再想弥补已经迟了，无论如何死缠烂打，拉娜娅就是不肯透露任何关于隐匿的招数要领。
    格林特叹了口气，很快便恢复常态。她不是个容易受挫的人，重整心情，嘴里吟唱了几句咒语，两手幻化出两团灵能，往拉娜娅双脚上推送过去，转眼间鞋子周围都被一层淡淡的光包围着。接着格林特自己鞋子上也多了一层光。
    这是迅捷术，步伐明显变得轻快了！
    拉娜娅心里不禁感慨，要是早点认识她就好了，或者说……如果格林特生在拉娜娅原来的世界，并且成为自己的朋友就好了。
    梦想是美好而不现实的，不同世界的人，并肩作战只是假想罢了。
    话说回来，拉娜娅和谁并肩作战过？很多时候都是独自行动，她已经习惯了，可是这时她突然发觉，她希望有人站在自己身后默默支持自己。
    她有这种愿望了。
    “感觉怎么样？迅捷术可是很难的，我也是毕业之前才刚刚学会……啊，到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这场面，把刚来的两个人都震住了。
    远处的城堡建筑被浅紫雾气环绕，一轮夕阳悬于天际线，紫霞染遍天空。一条队伍被弯折成弹簧形，绵延得看看不到尽头。
    虽然排队的秩序不错，可是……
    这是一条队伍！一条！
    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不尽相同，紧张不安的占绝大多数，但仍能从其中找出极个别露出信心满满的表情的人。
    这里就是隐之圣堂……
    拉娜娅极目远眺，纵使她眼力再出色，也只能从雾气中辨认出建筑的冰山一角。她感觉心中忽然开启了一扇门，门的另一端是她渴求已久的未知。
    考核似乎进行得很快，队伍里每个人的位置都在不时地向前移动。
    来这里排队的大多数是像拉娜娅这么大的人，也有稍微大一点的，但从青年人往上就没有了。
    队伍外围时不时会有人经过，不过那些多数是被考核刷下来的。
    如此久了以后，便有许多人开始向那些人打听考核内容，那些还在队列中等待的人们都开始紧张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就剩一排人了。
    队伍的排头通向一座魔法气息十分浓郁的小屋，其实也不小，只是在它后面宏伟的隐之圣堂的建筑衬得它小罢了。
    直到站到离隐之圣堂如此之近得位置，那些朦胧的雾气才几近乎无。宽阔的浅紫色台阶绵延直上，仿佛是通往天堂。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与天堂擦肩而过。
    “等我的好消息。”格林特等上一个人出来，冲拉娜娅回头自信一笑，走进屋子关上门。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三面墙放置着书架，房间的正中间是长方形书桌。考官只有两人，男考官负责考核，女考官负责记录。
    格林特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微笑着说道：“尊敬的考官你们好，我是星灵学院982届毕业生格林特，我来这里……”
    “好孩子，来，把手放在这水晶球上吧。”男考官对格林特的第一印象十分好，但由于等候的人实在太多，只能委屈格林特将她的话打断了。
    格林特乖乖将手放在桌上的水晶球上，水晶球中央渐渐出现一团浅粉色的光团，接着扩散到充斥着整个球体内部。浅粉色的光团呈现得十分稳定，并慢慢在上面显现出两圈细细的光环围绕着光团转动。
    男考官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恭喜你，心灵异能境界达到第一重，初窥；灵能强度十二级。及格了。”
    女考官也示意格林特过来登记名字。“你是今天第十九名初试通过者，恭喜。”
    十九名……这当是买彩票啊。
    而且……她说这是初试！
    格林特回想起恐怖的长队，不禁冒出一滴冷汗。
    女考官发给格林特一张卡片道：“你可以进入隐之圣堂参加复试了，这是通行卡，但只能使用一次。”
    “谢谢。”
    正当拉娜娅第七次从头开始数台阶的时候，格林特出来了。她只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便退到一边，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拉娜娅扫了格林特一眼便知道她通过了，走进屋子轻轻关上门，向两位考官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拉娜娅不是多话的人，好在考官们也巴不得来参加考核的人们为他们争取时间，也就直接开始了。
    但她内心还是涌起一丝紧张感，如果这一关都过不去，她就失去了在异能界立足的良好机会。独行的惹不起有靠山的，这一准则放在哪里都是一样。
    拉娜娅一边把手放在水晶球上，一边用精神力探查这个房间内的动静。她露出有些疑惑的神色，在刚进来就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但这会又不见了。
    水晶球没有丝毫反应。
    女考官惋惜地摇头，伸出一只手向拉娜娅摆了摆。
    没有通过。
    拉娜娅一愣，随即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无论如何，她还是很感谢为她进行人体改造的老者，和带她来到隐之圣堂台阶前的格林特。于她来说，活着便是一切的希望，不论以何种方式，因为世界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男考官皱了皱眉，他伸出右手，戴在右手上的戒指光芒一闪，一座稍大一些的水晶球台出现在桌上。他叫住了正要离去的拉娜娅，“等一下，你把手放到这上面来。”
    拉娜娅身形一顿，只是疑惑片刻便折了回去，比起无处可归，她当然还是希望有个地方能收留她的。她注意到男考官手上有个尤在发光的细小物体，是一枚紫色戒指。
    拉娜娅想到了什么，略一瞥向女考官的右手背，亦有一枚完全相同的戒指。
    她刚刚见过这戒指，在那黑蝙蝠的主人手上！
    照这么说，那人也是隐之圣堂的人……？
    但蝙蝠又为什么说那个人要杀了她？
    见拉娜娅站在原地出神，男考官试探性地提醒了一下，方才将拉娜娅从走神的状态拉出来。
    拉娜娅有些木讷地伸手放在大一些的水晶球上，只听“咻”的一声，水晶球内燃起了浅紫色的光团，一圈电形光圈和两圈细光圈环绕其规律地转动。男考官面色微惊，而女考官的表情更加夸张，她惊愕地张了张嘴：“差点就错过了一名天才……”
    “心灵异能境界第二重，小成！灵能强度，二十七级！毫无疑问，你很出色地通过了初试。”男考官在宣布完结果之后，不忘向旁边的女考官递了个眼色，而那女考官显然还没有从吃惊中缓过来。
    心灵异能分为五重境界，分为初窥门径、略有小成、会熟于心、出神入化、登峰造极。颜色分别对应浅粉色、浅紫色、紫色、紫红色、暗紫色。当灵能能够以光团的形式稳定存在时，说明其强度刚刚到达十级，步入初窥的门槛。每一道细光圈代表一级，一道电形光圈代表五级。一般来说，只要一个人释放出灵能，就能直接看出他的水平了。
    当拉娜娅过去登记资料的时候，她问道：“我可以看看这儿的书吗？”
    “当然可以，追求知识的孩子是受人欢迎的。”
    拉娜娅这么问，当然不是因为她想看这里的书，而是当她将手撤离水晶球时，那丝熟悉的气息又浮现了，并且有着确切的方位。
    拉娜娅循着那丝气息走过去，掰出一本普普通通的书，那本书突然跟着了魔似的自己翻起来，吹起拉娜娅额前的发。
    像是急切地想让寻找它的人找到它一般，书页翻动，停下来时，拉娜娅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书的中间，夹着被撕下的一页。
    那是她的字迹！是她笔记中的一页！
    怎么可能认不得！烧成灰都认得！
    可是……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直到考官在身后催促，拉娜娅才赶忙藏起残页，现在没时间想这么多，后面还有人在等着，便道谢离开了。
    “情况怎么样？”格林特跑过来问道。
    拉娜娅掏出一张和格林特一样的卡片，格林特便会意一笑，只是拉娜娅心跳仍有些急促，也许通过了初试是原因之一，但更多还是因为那早已化为灰烬的笔记竟然重又出现在她眼前了！
    “我们走吧！”格林特朝着前方虚空一指，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上交卡片，便有专门负责人带领着去复试地点。相比外面，这里要清净多了，毕竟能来到这里的人少之又少。
    复试的地点是一间中等规模的殿堂，门口摆着几张椅子，坐着的都是来参加复试的年轻人，由于等了太长时间，有的都已经熟络起来有说有笑了。
    拉娜娅搬过一张椅子坐下，刚把那张残页拿出来，格林特便凑过来好奇地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拉娜娅一愣，随即便有了猜测，这上面写的是原来世界的文字，和这个地方的异能者通用语完全不同。
    “自创语言，专门对付像你这种喜欢偷窥的。”拉娜娅笑了笑。
    格林特碰了一鼻子灰，折身去找其他人了。
    但拉娜娅很快又有种异样的感觉，自从她完成人体改造之后，好像就已经学完了异能者使用的语言般，而对于她原来的语言竟觉得遥远而生疏了。
    以至于她在看到残页上的文字时才意识到，她这一路走来使用的语言早已不是原来那样了！
    “位移型空间魔法，是诸多空间魔法中最基础的一种……”拉娜娅尝试在心中默读了一遍，竟然成功了，看来她没有真的忘却。她抚摸着有些发黄发旧的页脚，叹惋着恍若隔世。
    忽然，众人面前凭空出现一面光屏，地面上有几条等距离的平行线。
    考官的声音响起：“你们的考核内容很简单，就是从起点线尽量往深处走，五分钟之后你们所在的位置决定你们是否能通过考核。”
    等待的众人纷纷起身，拉娜娅也收起残页，走向光屏，然而她才刚过起点线，便觉一股巨大的压力阻止着自己前行，不能前进分毫。眼看着其他人都超过了自己，就连格林特也已经挪着步子越过了第一条线，拉娜娅心里越来越紧张。复试被刷下来，那就一切都落空了啊！
    两分钟过去了，有的人已经超过了第三条线，而拉娜娅距离第一条线还有三步之遥——她才仅仅迈出两步。
    抬头看到前面的格林特，她仍然在第一条线的地方，低下身子减轻阻力。格林特也意识到什么，回过头问道：“你走得动吗？我已经走不动了！”
    拉娜娅艰难地摇头，她感觉她只要稍微松懈一点，就会被弹出去。
    四分钟过去了，多数人都已经到第三条线后面，甚至有超过了第五条线的。
    格林特索性在第一条线与第二条线中间停下来，机遇这种东西是永远也不会眷顾她的，过了初试就知足吧。
    可怜的拉娜娅还在起点线和第一条线间挣扎，她感觉她像是在撞一个巨大的不会破的气球，越到后面越寸步难行。在拉娜娅的前面、格林特的后面还有一个男生，看样子不是很壮实，他同样十分吃力。
    这时，考官发话了：“超过第三条线的可以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