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宵之夜 - Chap8:Dixie(迪克西)Par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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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勿忘我的花语,是永恒之爱与绝不变心之人。她说过去彼岸花送她这个名字时,是在花圃门前投币决定的,不曾想一语成讖。她貌似荒淫无度,对男女来之不拒,本性却很忠贞,很少有人像她那样,对最初的感情鍥而不舍。我问她这是怎样的情愫?紫眼狐貍答,她一辈子都想将许多事办好,结果却大多适得其反。相爱之人眼中的对方,落入的总是最美一面。
    这种形容通俗易懂,正如此刻的我,眼中偷瞟的她。从正面去看,贼婆娘无疑是个美女。然而只要她脱去外套,露出光溜溜的侧身,你再撇上一眼,莫不感到触目惊心。
    由勿忘我的左肩,一直延伸到臀部,有一大片高度烧伤的皮肉,以及无计其数的刀伤。各种蚯蚓或蜈蚣般外形的新疤旧痕,让整个背部变得极度丑陋,并揭示出她曾面对过的强敌有多兇残。因这个缘故,被我戏称叫半屁股大姐,勿忘我每每听见都很不爽。虽说如此,但这张可怕脊背,不论是沉醉温柔乡,还是遭到殴打恐吓时,都能带给我无穷美感。
    我曾建议她去纹身,一来可以展露其自傲的男儿血胆,二来可以掩盖瑕疵,但都被她拒绝。弥利耶说职业刺客讲究低调,最忌讳在醒目部位落下标志,那么做无疑是插标卖首。
    过去她总以有个美满的家庭婉拒与我们同行,甚至有一次林锐被她打得实在受不了,愤然说自己出了阴宅就去勾引她老公,要让她家破人亡。结果为了这事据说又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其实早在那时她已神经失常了,在哄骗别人的同时也让自己深信不疑。但那真的是胡编滥造么?我却不那么认为,也许在其他平行空间里,当真会有一个归宿之地,被叫做家的地方属于勿忘我。那种谎言,就是真实的谎言,留存比揭穿更好。
    从绿城至布莱克斯堡这一小时车程中,贼婆娘始终萎靡不振地缩在座椅上,时而放声大哭,时而哈哈大笑,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远远见得警灯闪烁在前方山麓下,正迎面而来,我觉得再照这么下去,一定会招来麻烦。刚想喝斥时她忽然止住了哭闹。
    「靠边停!」贼婆娘高声大喝,独自跳下车在荒地间漫步。我向擦肩而过的警车頷首致意,看着他们渐渐远去,这才倚在窗前失神地望着她。
    「既然小女已将名字送人,那就得重新给他再取一个,总不能两个妞都叫小苍兰吧,你说对不对?另外也得给你取个名。」她註视着远处帕蓝山浸信会的荒树林,扭头冲我跳脚道:「餵,你别扶着老二站在那里美滋滋抽烟了,赶紧过来帮我一起想,真是被你气死。」
    我刚想说你别太过份好不好,她脸上多云转晴已有了主意,勿忘我眼中闪烁着星光,走上前来捣了我一拳,道:「有了,你不是曾说想当一只展翅高飞无拘无束的小鸟么,那就叫天堂鸟好了。小女还有Krys,该叫什么好呢?这需要慎重,别与人搞重名了。」
    「不必,你也管得太宽了,真要取名也是我俩自己来决定,十年后的艾卡和安娜都有着自己的花名,一个叫天竺菊,一个叫醉蝶花,咱们继承她俩的就好。」
    她打怀里翻出破皮夹,找出一长串纸条查阅,点点头说可以,这两个花名暂时都空着,至于Krys,就叫蓝花楹算了,总之我不能再反对了。当做完这件事,勿忘我显得如释重负,向我解释起獍行们取名的学问来。每个弥利耶女郎只能拥有一个花名,相互间不能重復,如果战死了或脱离组织跑了,那么这个名字将被划去,永远不能再啟用。正因为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所以才需特别谨慎。如果狼穴不曾被人端了,按传统应在一周内,上呈踏星者过目,由他老人家定夺,就能拿取属于自己的朝露和安贡灰,那是十分庄严的仪式。
    「既然都已分崩离析了,还那么讲究做什么?人家亚弥尔全以水果和鸟类取名。」
    「正因是这种微妙时刻,我们才需更加讲究。那些人都是野路子,名不正言不顺,而咱们则代表着正统。」她跳上车,与我换了个座,开始扬风抽烟,说:「叫人感到讽刺的是,曾经的我不喜欢条条框框,总想打破一切,在弥利耶里最不守序,现在却反倒变得保守起来。」
    接着,她开始连绵不绝吹嘘起自己的战绩,例如怎么伏击公羊,去自由宪兵地头放火,故意挑拨别人派别间争斗等等,说到兴起脸上邪光四射。总之我问她的每个问题,得到的总是「怎么会呢?你怎么那么笨呢?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之类否定的回答。
    你无法理解一个精神病人的思维境界,她们那种高度你是永远去不到的。譬如说那些最可能被她斩杀的家伙,结果却全都活着。而与她无冤无仇的无辜市民,往往成了她的目标。
    「最初伤害你的四个肯尼同班同学,他们后来又怎样了?」好比说这句,我在头脑中架构起他们悲惨的结局,不免觉得那会是既暴虐又香艷,不免想听她说道说道。
    「早就结婚生子了吧!我们有十多年没再联系了,他们都住在西雅图。」她神态闲然地抽着烟,笑道:「你不会以为我去找他们麻烦了吧?当然没有,他们和肯尼都是要好的朋友,而且肯尼当初的债务也大多是他们代为偿还的。与谁睡不是睡,再说我也挺喜欢他们。」
    「你怎会那么变态?那我倒要问你了,野营青年惹你什么了?你该杀的不杀,却袭击无辜路人,这又是为什么?」面对这样性格扭曲的人,我除了惊叹,已是彻底无语。
    「兔子不吃窝边草啊,你连这都不懂么?自己的生活圈朋友圈是绝不能打主意的,每个弥利耶对外都有一份职业,像花店老板,超市收银,公司白领什么的。如果你实在痛恨某个人,那就换工作别与他撞在一起。人们不是常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么?你也总去靶场打枪吧?我们也同样,需要去寻找靶场。那么就对不起了,合该你走霉运,恰巧又遇上我。」
    原来道理是这么简单,我终于找到了生存法则,那就是在生活中努力成为她的熟人,哪怕再遭嫌弃也得死皮赖脸纠缠不放,让她身边人都知晓你的存在,如此就可以保命了。
    看来把妹真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难怪林锐经她教导下,前后有了如此大的反差,以至于让每个暗世界菁英不论男女都对其痴迷不已。正因紫眼狐貍身是女儿身心是男儿心,两者并存一体,才那么懂得迷惑他人。我觉得哪怕泡不上她,也得令其成为生活中的良师益友。
    接着,勿忘我开始更加详尽地给我介绍起弥利耶们的歷史。早期獍行其实是等级森严的男权社会,他们是活动于东伊朗地区的一支团体,叫做红月。先后经歷十字军东征,蒙古远征等重大地区板块战火席卷,不得已才逃亡希腊,并向拜占庭皇帝买下了岛礁。
    由于男性刺客大部死于战火,残存的邪教成员所剩无几,初代踏星者将自己姬妾们训练成军,以他最宠幸的美人名字替红月更名,所以弥利耶的原意就是教主之妻,并维持了一个多世纪。而在法布利诺圣战中昌盛起来后,需要用到的人手也越来越多,这才解除了限製。往后只要是被选中的獍行,要进行一场性仪式,并在身上落下纹印,宣誓自己一切归属教主。
    曾经一度,弥利耶与铁布利希通好,魅者常会被借用过去,对懂得眠垄术的囚犯进行审讯。这对于高度男权社会架构的地下世界成员而言,是种莫大的羞辱,哪怕再顽固再兇狠的人,无需用刑也会立即招供,以免落下被女人拷打的污点。所以长久累积下来的仇恨,在应布罗斯陷落后,獍行立即被妖魔化。暗世界的人时常说,獍行平日里以姐妹相称,却又如情人般缠绵,既邪恶又荒淫,与当今这个邪典社会价值观相同,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那万一是奇丑无比的母猪,踏星者也得勉为其难么?幸亏他死的早,不然你就被邪教教主糟蹋成新娘了。可这么一来,你这种追求传统性的弥利耶岂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么?至少缺了一场仪式,中世纪真是害人不浅哪。要是我当帮主,就废除这一条。对了,你打算怎么搞突击训练?也将我们变得同你一样嗜杀?可老子与林锐都是和善之人。」
    「原本我并没考虑过你,只是将你去凑一个数罢了。不过既然预言里那么言之凿凿,或许就是天意吧。」她将方向盘拨转,跑车离开了大道,穿行在一片民宅丛中,久而久之我瞧出端倪,这条路好像是通向派恩维尔的,不由问她是否醉得不行,她却说目的地到了。
    「你不是让我挑地方回果核酒店么?我没脸再见Dixie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去你妈的,你这算是赖上我了?老娘还得给你把屎把尿啊?过些天你玩自己去吧。」勿忘我丽眼一瞪,道:「接下来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再也见不到她,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不论我想或不想,有多么不舍,抑或是对剩下五个小时的黑夜有多大瑰色期盼,红色跑车都毫无悬念的,在派恩维尔灰色别墅区对面的公车站停下,胸怀天下计的勿忘我一脚将我蹬到大街上,自己吹着难听的口哨扬长而去。
    「就算见了面,我又该说什么好呢?」脑海中迪姐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我独自哀叹。自打石峡大战结束她匆匆离去,找夜光璀璨兑换生鉆对我不闻不问,始终感到有些愧疚,竟不打一声招呼独自回了北卡,连日来也是杳无音讯。那栋灰绿屋顶的宅子逐渐出现在眼前,而到了近处再详端,整间屋居然全黑着,连门灯也关着,这亦表明她根本不在家。
    「万恶的贼婆娘,只管载人来自己却跑了,这种时辰我连辆出租车都喊不到。」电子表显示的时间为午夜两点,这种大晚上按说她早就归家了,难不成也与我那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么?正在哪个酒吧里与人调情廝混?我顿时感到无比虚弱,在街对面的树荫底下坐下。
    默然之中,我将勿忘我所说的每句话与她以往言行对照起来分析,先前种种无法理解的行为都变得容易解释起来。这个残暴女人不是强势,而是将自己当成了男性,所以才会对弱小的我们呼来喝去。同时混乱的成长经歷,造成她神经分裂,又有些CSBD障碍特征,所以逮谁都搂搂抱抱,给人放荡之感。拳王、魂镰包括小老汉,都无比讨厌她,过去我以为是她犯下太多杀戮,现在看来,或许是暗世界特有的男权帝国意识形态在作祟。
    就这般胡思乱想,我忽然惊觉她所有鶯鶯啼哭中,有一条最难叫人信服的理由。当初大破雷音瓮,是谁都不曾料到的意外,而在被迫做完这件事后,整个世界被改变了,其微弱程度甚至无人意识到。可照贼婆娘的言辞,好似咱们被她收编后将要展开的行动,能十拿九稳确保世界再一次被改变。那么,这套理论依据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她又编撰了一套弥天大谎,再次将我等耍了?抑或是她还有更多秘密,要等待合适机会再让我们知道么?
    「Besson,你怎么会坐在这里?既然都到了,干嘛不打我电话?」一个声音由远至近地响起,抬头望去那是迪姐。她刚将车驶入道口,从反光镜里瞧见了我。许是感到很意外,她径直跳下黄斑羚,走到我面前,说:「最近台里较忙,如果我没回来,你可就要睡大街了。」
    那她究竟在忙什么呢?因为白宫出大新闻了,全国上下正在追踪报道緋闻弹劾案,这些天她正在做着相关专访。此外,北卡、佐治亚两地的国民侦探已在帝国州顺利会师,他们对政治新闻不感兴趣,已开始着手调查起连环兇杀案。自打六月下旬起,纽约暴增了多起人口失踪案,总人数高达数百,男女老少都有。警员接报后在下水道里找到了几具尸骸,经解剖发现,死者全身没有致命创伤,血液却被抽干,体内均出现了齙牙状的不明角质物。
    「我常对自己说,忙过这阵咱俩出门远游一次吧,却总是找不出时间。」进得屋后,她泡了两杯热可可,一边搅着奶末一边浅抿,望着桌头阿尔卡特,叹道:「即便通话,我又该说些什么好呢?反正错的都是我,于是一拖再拖,终于也没拿起过它。」
    「我,没有你想的小肚鸡肠,毕竟这是一连串的混乱所导致,实际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总之这份隔阂让人感觉很操蛋。」望着她,我更加脸红耳赤,她素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愧疚的那人是我才对。正因贼婆娘的出现,一下子被打乱了方寸。
    迪姐与紫眼狐貍,虽都人高马大符合我的审美,但却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人性。前者温柔善良,做事有规有矩,能完美处理所有人际关系,偶尔疯狂一把,属于贤妻良母型。后者离经叛道,逻辑混乱,做事绝无章程,肆意妄为,狂暴属于常态,只能算幻想时的意淫对象。
    正因我亏欠Dixie太多,始终回避着她的目光,她也觉出尷尬的气氛,起身去收拾床铺,说自己今晚可能要通宵写稿,让我洗完澡独自去休息。走到盥洗室前打开灯,背后忽听得传来惊呼,她手中抱着的被单掉落在地,顺着她视线望下瞅,沿路洒下了断断续续的血珠,那些被贼婆娘刺破的刀伤远未收口,血污正沿着卫衣缝隙流淌下来。
    「没什么,其实前些天我被一个女的绑架了,她扣下我手机搜光所有钱,说要栽培我。」
    「你疯了么?干嘛夺走我电话?这个人是谁?」她不待听完就打算报警喊救护车,我慌忙压下她手臂,见我能走能扭似乎伤势并不重,迪姐喝令我进浴室,自己找来小药箱剪开所有破麻,重新替我清洗并包扎起来。我看不见后背,不知处于视觉盲点的伤口究竟怎样,据她说股缝、大腿内侧满是淤青,刀刺处表皮完好,只是血珠不断会不停渗出,好似身体被打入过空气弹,总之她活了那么大,从未见过这种伤势。不论想不想,她要我将一切告诉她。
    「我不写稿了,反正明天休息,」望着我浑身青紫,她顿时泪如泉涌,继绝大悲伤后变得怒火中烧,便将手提电脑一推,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恼道:「难道没人能治得了她?这件事你对侦探,魂镰他们提过么?这世上怎会有这种恶毒女人?」
    「恐怕说了也是白搭,暗世界里许多人都怕她,尤比西奥原本与她有仇隙,曾签过血点羊皮,按理应该要任她戕害,只是咱们原以为她早死了,所以才不了了之。」
    「Besson,这不符合你的个性,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没有人会在遭受毒打后仍竭力替对方掩饰的。没关系,你我需要坦诚,把一切都告诉我,我向你保证不去报警。」
    既然已被推到峰尖浪口,这件事隐瞒不下去了,拖得越久只会遭来Dixie更大的反感,此外她是干新闻工作的,自己也会调查,如果再让阿加这种闲得蛋痛之人知道,没准会闹出事端。我掏出手机,翻找前些天在锦綺轩用餐时的照片,指着弥利耶讲述起连日来的遭遇。
    「这真是咄咄怪事,难道还能将一个男的平白无故转化成女的?这种事你自己信么?」尽管她气得沸腾,但听闻紫眼狐貍宏伟的计划后,依旧忍不住笑出声来,迪姐支起我的下巴左右打量,暗暗讥讽道:「你眉清目秀的,不知到时会变得怎样,老实说我有些期待。」
    「这就是我无脸再见你的原因,反正该说的我全说了,你想分手就直接摊牌吧。」
    「这是两回事,六月份时我俩还没相遇,这怨不得你。在那种与物质文明完全隔绝的阴森之地,人难免会產生各种寄托,这就是孤岛情结癥。」她抓起我的手,搁在自己腿上说:「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去做这件事,我不会横加拦阻的。Besson,我希望你从今往后别再对我有任何隐瞒,但这个坏胚子我不会忍气吞声的,你们出发前我打算去见见她。」
    「什么?Dixie,难道你刚才没在听么?紫眼狐貍知道你住哪,她说非选一个的话首当其冲就会来找你,那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啊,我乖乖听命于她就是不想将你牵涉进来!而你倒好,不知好歹居然还敢主动去找她!」我抱住迪姐双肩,叹道:「算了,将她当屁放了吧。」
    「她应该还没走远吧?那好,Besson,你现在打电话把她叫回来,只要这个恶毒Bitch敢走进这间屋子,我可以保证她绝不可能活着出去。」迪姐冷哼数声,眼中透出一股杀意,道:「谁不是人生父母养,她有什么权力对别人家孩子张牙舞爪的?我们一路走来歷经了多少磨难?你那个怪胎兄弟是她的家事,我釐不清也无权干涉,总之我咽不下这口气。」
    这种目光实在叫人不寒而栗,我不知她究竟有什么底气能大放厥词,不仅来了兴致。
    「有句话我一直不太想说,那会打击你的自尊心。事实上从瀑布公寓起,我觉出你与表面的伟岸很不相衬,柔弱得离谱啊,兴许连Krys都打不过。」迪姐打皮包里翻出几只橙色药瓶给我过目,全部是镇定剂,还有一些抑暴躁的处方药。她叹了口气,说:「我是个被开了心种又被植入过蛇胚的人,尽管人前不说,但我知道自己的实际情况,比你想的还糟。」
    原来就在一天前,她夜晚出了公司去超市惯常购物,打算回家好好犒劳自己一下,在停车场见到十多个流氓正在骚扰一个驼背老人,放在以往她会远远避开,躲在角落里打电话报警,此番她也打算这么做,结果被他们瞧见,所以流氓们丢开老太冲她而来。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感到一股血气冲上脑门,整个人再难控製自己,忽然间变得暴跳如雷,等我清醒回来后,那十五个人居然被打跑了。然后他们厚着脸皮跑去报警,最后因损坏财物我被罚了款。就在今早,这些人竟然还跑去电视台楼底泼猪血,说与我没完。」
    「难道说,上回在阴蚀道场的蛇胚没被处理干凈?你在无意识情况下又成了只地母?」
    「恐怕是的,为此我感到很害怕,不知自己会在何时伤害到旁人,所以去开了这些药。我明明是个很能控製情绪的人,怎会无端成了怪物?所以原本也打算再找找侦探他们,看能否为我驱除这些秽物。」迪姐长时间凝视着我,突然抱住我脖颈,撒欢道:「我不知你究竟将我看成什么,姐弟?抑或是恋人,而我只想保护你不被伤害,由0514那时起。」
    由着她的强烈意愿,另外我也不想她忽然暴走,只得给勿忘我拨去电话,此刻的她已经入住了果核酒店,猛然接到我的来电,显得很是无措,不过当听见迪姐的声音,她随即奸笑起来,并挑衅她说是不是听完我的诉苦,春心荡漾起来,也想找她来玩玩?
    「你当我傻啊,我才不跟你打架呢,就这般晾着你,活活气死你。」贼婆娘不知何故闪烁其词,以她过往秉性,肯定会直面挑战,然而却不知何故躲避Dixie锋芒,叫道:「我已经为这个小子打过一次架了,本月不会再干这种事,你实在想死就等着,我迟早会来收拾你。」
    「看,这就是典型的外强中干,面对恶人你决不能退缩,一定要占据主动!」遭到拒绝后的迪姐,显得神清气爽,就好似出了口恶气,也由着这件事起,她开始盯上了贼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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