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被她装到了[无限] - 可恶!被她装到了[无限] 第38节
何漱玉掀起眼皮,如果去掉满脸的血迹与粘稠的口水,从面相上来看,应该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她对着沈欢欢满脸愧疚,“对不起,我刚刚清醒的时候,我正咬在你手腕上…”
沈笑笑这下也明白过来,何漱玉是间歇发作的,刚才处于发病状态,而现在已经和常人没有太多区别。
她大度摆手,“没事儿,咬的也不深,不过你这病可真吓人啊,攻击性也太强了。”
何漱玉的神情十分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发病的时候就很吓人,和一般的精神病发作不太一样,攻击性很强,行为也很恶劣…”
姜厌:“你还记得你刚才干了什么吗?”
何漱玉摇头:“只有几个模糊的片段,具体做了什么就记不清了。”
沈笑笑想起何漱玉生前的遭遇,叹了口气,“你也怪可怜的。”
何漱玉苦笑,低头不说话了。
何漱玉的身体还在找她的头,倒吊在屋顶的灯上,血淋淋的腿垂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姜厌的肩膀。
场面分外诡异,何漱玉抬眼看着丝毫不躲的姜厌,心里也猜出了两人的身份,轻声问:“你们是...那种大师吗?是来调查我死因的吗?”
姜厌直言:“是。”
何漱玉轻轻叹息:“没什么好调查的,我是自杀。”
“这狗喜欢吃生肉,凶性也大,听说以前是709在养,咬了自家孩子也养,筒楼里的人也不爱管闲事。后来709没人了,王婶开始养,再后来就是我丈夫养,前阵子我丈夫出差,我没去喂它,它被我饿了几天...我自杀那天它正饿得很,再加上我割了腕身上血腥味重,我刚过去它就扑了过来。”
姜厌:“原因?”
何漱玉的声音低不可闻:“自责愧疚...或许还有其他的情绪吧,我每天都很痛苦。”
“挺疼的吧,你没喊?”
“没...”
“为什么选择这种死法?”
“我做了错事。”
何漱玉的目光转向那面贴满了卡通贴纸的镜子,她在说她那天的失职让张小粱被玻璃片刺穿眼睛——
作为母亲却让幼小的孩子终生失明,的确算是错事。
姜厌紧盯着何漱玉,沉默下来。
因为何漱玉说的都是真话,她真的是自杀。
但沈笑笑不信这个说法。
她急忙问道:“那你为什么在电话里暗示警方?我们看了你的小说,根本就没有红裙子,唯一跟裙子有关的那篇,你在暗示你跟丈夫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你不要维护张添呀!”
何漱玉没想到两人竟然去看了小说,她安静片刻,摇了摇头。
“我没有维护他,我说的都是真的——至于那通电话,我的确是想让警察过来,因为我当时在经历家庭暴力,我想求助。”
“但是我不懂出警机制,随便想的暗示的也过于隐晦,所以警察没有来,暴力后来也停止了。”
沈笑笑傻眼了。
她完全没想到是这种走向,何漱玉的话好像没有毛病,那些电话途中奇怪的声音,似乎可以理解成张添捂着何漱玉的嘴,殴打她的声音。
但姜厌忽然笑了起来。
她声音很轻,但不容置喙,“你在说谎。”
何漱玉声音高了些:“没有,我为什么要骗你们?”
姜厌退后两步,坐在了床沿。她的能力在这方面有很大用处,所以何漱玉的反驳无效。
“张添没有打过你,最起码在你拨打电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打你。”
姜厌很喜欢何漱玉说谎这件事,因为这样才有突破口,她不喜欢自杀这个答案,复杂的故事更能吸引到她。
她自顾自分析道:“为什么是家庭暴力呢?”
“骗我们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但你选择了家庭暴力,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
姜厌沉吟片刻道:“你脑子里有关于暴力的深刻记忆,甚至可能就发生在那晚,所以你在回忆那晚,试图找出拨打电话的合理理由时,第一时间选择了它当借口?”
“你报警时,张添正在打什么人,对么?”
何漱玉面色大变。
“是张小粱?”姜厌问道。
她紧盯着何漱玉,随后摇了摇头。
看到这里,直播间已然懵了。
【???】
【这都行?这也太武断了吧?】
【不,从何漱玉的表情来看......姜厌的判断应该是对了。】
【如果她是极资深的心理学家,完全可以做到这点,咱们局里干啥副业的没有?律师医生上市公司老板,说不准姜厌拿的就是心理学专家的身份。】
【不说其他,榜三不也具备类似能力吗,打个照面就能通过面相判断善恶对错。】
姜厌自然不知道直播间的讨论,她问遍了各种可能,同事,亲戚,陌生人,但从何漱玉的反应来看,统统不是。
最后,姜厌像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勾唇问出了一种可能。
“张添打的…”
她缓缓道,“不会是他的出轨对象吧?”
第24章 走访
沈笑笑脸上的表情像是噎着了, 一口气没上来,边咳嗽边瞅姜厌。
“不是,张添怎么会打….”
“姜厌姐你别笑啊, 瘆得慌…”
姜厌拉平唇角, 瞥了沈笑笑一眼,沈笑笑乖巧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姜厌重新把视线转回何漱玉。
何漱玉的表现给了她答复。
她的猜想是真的。
所以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何漱玉发现了张添的绑架虐待行为,因此假装精神疾病发作, 从而报警。
为了不让张添怀疑, 何漱玉选择了“红裙子”作为切入点, 说她看到了独自玩跷跷板的红衣女孩——不久前,她在王婶收租时发病, 当时她让张小粱穿上了红裙子, 所以这句话出现的并不突兀,符合她患病时真实与幻想混乱的发言, 不会引起张添怀疑。
姜厌闭上眼睛,回忆起那通报警电话。
那通电话里出现过多种声音,先后顺序是:何漱玉的说话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被捂住嘴的“唔唔”声,挣扎声, 以及重物落地声。
那么当时的场景会是怎样的呢?
姜厌的手搭在膝盖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不断设想各类场景选项,最后定格在最合乎情理与逻辑的那个。
——因为何漱玉患有精神疾病, 住进筒楼后基本没出过门,接送孩子买菜做饭都是张添来做, 所以事件发生那晚,何漱玉一直在家。
房子很小,任何人的行为都无法躲避,因此何漱玉亲眼看见张添把情妇带回了家,又全程目睹张添虐待殴打情妇。因为某些原因,何漱玉在思索后,选择了报警。
至于是什么原因,目前不得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何漱玉打电话的时候,张添正在她身旁虐待情妇。
由此张添第一时间发现妻子报了警,为了防止行为暴露,他停止了殴打,改变了策略,比如把情妇摁在地上吃什么东西,所以电话中途突然出现了咀嚼声。
但由于张添担心何漱玉再说下去,警察真的会出警,所以暂时性放弃了虐待行为,上前捂住了何漱玉的嘴,与此同时,张添的情妇剧烈挣扎,撞倒了张添家里的物件。
所有声音的发生顺序都对上了。
姜厌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却并无喜色。
这件事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首先是张添为什么要绑架殴打情妇?其次他做这件事为什么没避开何漱玉,只是因为她是精神病人,所有说辞都不可信?
还有,何漱玉为什么死后要帮张添隐瞒真相,她又是否提前知道了张添的计划,所以在报警前就写了那样一篇文章暗示两人情感破裂?以及从目前的信息看,情妇应该是活着离开了,但却没有报警,这又是为什么?
沈笑笑想得没姜厌那么细,她疯狂调动脑子里的家庭伦理新闻,积极对张添殴打情妇这件事情发表见解:
“难道是张添出轨被何漱玉发现了,她准备离婚,于是张添想了出殴打情妇的戏码?”
她煞有介事地分析:“张添肯定是想跟何漱玉表态,他在老婆和情妇里更爱老婆!”
姜厌摇头:“何漱玉是精神病人,她一旦和张添分开,张小粱必定会归张添。”
“按照何漱玉的性格与情况,在长期愧疚与自我谴责下,一旦发现张添出轨,她不仅不会离婚,甚至会把错误归在自己身上。”
“张添没有必要弄这么一出。”
沈笑笑瞅何漱玉:“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呀。”
何漱玉垂着眼睫,没有说话。
“诶,你别发呆啦,”沈笑笑往前走了两步,想扒拉扒拉何漱玉催促她说话,谁知手刚放上去,身边的温度毫无预兆地下降了。
屋内本就潮湿阴冷,如今突然变得愈发不透气,那种寒意很清晰,或者说是近乎实质化的恶意,仿佛冰刃般刺进肌理,缓缓渗进骨头缝。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传来。
沈笑笑下意思就要抽手,但已经晚了。
她的食指猛地一痛,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姜厌上前一步掐住何漱玉的下巴,狠狠一掰,咯嘣!何漱玉的下巴瞬间脱臼,松动的下颌耷拉下来,露出沾满血渍的牙齿。
沈笑笑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显而易见,何漱玉又犯病了。
而如今的何漱玉不再试图躲避她的身体,见两人不好惹,她一边眯着眼露出恶毒的笑,一边狠狠撞向眼前的肩膀,趁着沈笑笑倒抽冷气,她迅速弹跳起来,试图和身体连在一起。
然而何漱玉的眼底刚迸发出喜意,头皮就泛起密密麻麻针扎般的刺痛。
姜厌皱着眉,扯着何漱玉的头发又把她拉了回来。
“你发病的时候,好像有些狂傲?”
姜厌看了眼血淋淋的床,又看了眼正挂在灯上的何漱玉的身体,有些嫌弃地把头抱在怀里,而后缓缓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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