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军阀 - 明末大军阀 第244节
炮营的三种火炮在射程上可以互补,远、中、近交织在一起,让火炮的杀伤力达到了最大。
此时清军骑阵伤亡巨大,特备是最前面的那些轻骑和死兵,更是成为虎尊炮的重点“关注对象”,无数散弹射来,让那些清军兵马人仰马翻,在新军步兵各营之前,形成了一道长约两里多的“尸体线”,全都是清兵和战马的尸体!
不过即便炮营的火力非常强悍,但是那些清军铁骑还是顶着伤亡继续冲锋,开始对新军步兵的数个方阵冲来,阵前的虎尊炮开始拼命射击,在巨大的声响中,成千上万的弹丸,争前恐后的窜出炮口,在浓重的白烟内,化作金属之雨,劈头盖脸向那些清军铁骑扑去。
只在眨眼间,无数的血箭喷射,惨叫与混乱中,不论身披轻甲的弓手,或是人马皆重甲的死兵,都倒下了一大片。面对如此猛烈的火力,清军的那些轻甲弓手根本无法有效射击,甚至来不及放箭,就被炮火击中,或者是胯下的战马受惊开始奔逃,以至于清军射出的箭矢稀稀拉拉,根本形不成有效的杀伤。
就连清军铁骑驱赶的马群也不得近前,被虎尊炮的散弹打死许多,剩下的马匹则是受了惊,纷纷嘶鸣的向四周奔逃,不但没有冲开新军前方的战车,反而扰乱了清军铁骑自己的阵型。
此时前方的轻骑与马群死伤惨重,或是逃跑,或是已经变成了地上的尸体,随后清军之中的死兵重骑便出现在前方,成为下一批被虎尊炮轰击的对象。
其实这些死兵们冲阵,威力还是不可小看的,若人马皆着重甲,有时甚至可以去冲撞一些城寨。不过对上虎尊炮的霰弹,那些死兵却是死路一条,即便是身穿三层重甲,面对火炮的近距离轰击,也定然抵挡不住。而且为了增加重骑的威力,他们这些人马排得紧密,更是成为霰弹的目标。
“轰!”
又是一轮齐射,此时那些死兵已经冲到阵前一百二十步的距离,在各阵前纷纷被虎尊炮的散弹击中,被打死的人马拥挤着倒下,众多血肉模糊的马匹,受惊的发狂跳跃,给后续的人马,造成极大的障碍与混乱。
清军铁骑的冲势威力与阵列顿时一缓,不过借着惯性,仍有前方一些残余人马,还有后续滚滚重骑奔来。清军铁骑整体上,还是不断向前推进着,距离新军步兵大阵越来越近。
刘衍在后方中军观望战场情况,见状也不得不承认,此时清军的战斗意志还是非常强悍的,至少比绝大多数的明军要强,再加上清军之中严苛的军法,以及此时满清正在上升期的国势,便早就了清军的强悍。
当然,这一切到现在便要终止了,毕竟有了刘衍的到来,清军还能不能入关已经是问题了。甚至刘衍有信心,只要将来自己的势力再进一步,满清是否能安稳盘踞在辽东,都将是一大疑问!
此时清军前锋已经冲进阵前百步之内,刘衍当即下令:“传令各营:鸟铳手开火!”
随着一阵天鹅哨响起,青莱镇新军各阵前面顿时白烟笼罩,猛烈的鸟铳开火,三个步兵营,共计两万一千多杆鸟铳开始轮流齐射,如此凶猛的火力,如此巨大的声响,不管是清军众将,还是远处的吴三桂,都是不曾见过的。
此时刘衍己经看不清阵外的动静,从中军望去视线受阻。不过刘衍却并不担心,因为心中知道,在如此猛烈的火力之下,阵前的清军定然是死伤狼藉。如果清军铁骑在两万多杆鸟铳的齐射下,在火炮的夹击下,还能冲到阵前,突破阵前的车阵,那就真的是人形高达了!
远处,吴三桂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战况,在千里镜中看到阵前的情形,看着那猛烈的鸟铳火力,已经神游天外、目瞪口呆了。
“刘衍所部,竟然强悍如斯!”
吴三桂总算明白,刘衍所部新军为何能屡次击败清军铁骑,为什么别的军镇也有火器,却始终比不过刘衍部。
单说鸟铳,明军之中装备了许多,但是像刘衍这样,装备了这么多做工精良、全部燧发的鸟铳,整个大明只此一家!
“也许此战过后,我也要像刘衍学习,开始编练新军了!”
与此同时,在战场上,漫天疾飞的弹丸中,有些死兵当场被打成碎肉,更多的则是被铅弹打得密密麻麻浑身血洞,就听新军步兵方阵前面,此起彼伏的凄厉嚎叫不断,无数浴血发狂的马匹,四下翻滚冲撞。
各处阵前的死兵现在己成了强弩之末,便是后续重骑要冲来,也没有地方让他们放开马力,因为此时军阵前方的地上,已经满是尸体,就连走路都会被绊倒,更不用说跑马了。
“震天雷!”
看前方清军铁骑乱成一锅粥,刘衍下令近距离投掷震天雷,此时军阵前方百步之内,聚集了大量的清军兵马,他们或是举着盾牌还在冲锋,或是四处乱窜想要逃跑,或是已经被猛烈的火力吓傻,蹲着、站着、甚至是躺在地上哭嚎着。
在这个时候,正是震天雷发挥杀伤力的大好时机!
很快命令传达下去,各营中早就准备好的刀盾手纷纷上前,将手中一个个震天雷的引绳点燃,然后用力朝前方扔去。
“轰!”
震天雷的爆炸声一个接一个,夹杂在鸟铳的齐射声与火炮的轰鸣声中,让原本就嘈杂的战场更加热闹。
战场上不断腾起的火光与硝烟中,饱含毒素的铁蒺藜与碎石横飞,涌动进来的清军铁骑被炸得人仰马翻,一片的鬼哭狼嚎。
“放!”
又是一轮齐射,新军各个方阵的鸟铳手,都向外尽情喷射大股浓密的硝烟,浓重的白烟快速覆盖了这些车阵地带。随后蔓延开来,将一个个方阵笼罩当中,最后似乎整个青莱镇新军的步兵方阵,都笼罩在浓厚的烟雾之内。
忽然,一阵微风过后,刘衍透过硝烟,看到有些清军重甲竟然真的冲到近前,那些清军铁骑全都下马步战,手持大盾快步向前,不由得赞叹此时清军的顽强。
紧接着,那些清军重甲紧挨着战车,一手举盾,一手向阵内扔进去一些铁骨朵、标枪、飞斧等利器。
不过也仅仅是如此了,那些清军重甲刚刚投掷了一轮,便被劈头盖脸的鸟铳射杀,紧接着又有不少震天雷落下,将他们的尸体炸成了碎肉。
在稍远的地方,还有大批的清军铁骑不断冲过来,他们为了躲避震天雷和炮火,他们不自觉向中间靠拢。不过那些清军铁骑似乎忘了,青莱镇新军的鸟铳在百步左右便可破重甲。
于是在猛烈的排铳声中,战车的挨牌后面爆出的火光一阵接一阵,沉重的弹丸,不断对着前面冲过来的清军铁骑轰打,各阵前方多有清军人马中弹扑倒。
如此冲锋之下,就好像是白白送死一般,开打到现在,清军的伤亡非常惨重,而青莱镇新军死伤了多少?估计只有刚才那波重甲投掷的铁骨朵、标枪、飞斧,才给那些可恶的青莱镇新军造成了一些伤亡,一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伤亡!
如此,那些死兵与锐兵虽然精锐,但面对火炮,面对霰弹,面对震天雷和两万多杆精良的鸟铳,他们又如何有抵挡的能力?
每一次火炮轰鸣过后,每一次鸟铳齐射过后,就有大批的清军兵马扑倒在血泊中,凄惨的嚎叫声不绝于耳,即便他们的装备非常精良,即便他们都有一身武勇的技能,但是在火器面前,他们就是如此的廉价。
此时在清军阵中,济尔哈朗、豪格、阿济格等人几乎全都双眼赤红的望着远处,众人也都举着千里镜观战,看到己方兵马的伤亡如此惨重,众人心中如同滴血一般。
大清的勇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廉价了,需要用人命去破开敌军的战阵?
“可恶的刘衍!”
豪格咬着牙咒骂着,眼神中却没有了之前的骄狂,就连身边的阿济格也是如此,看着前方的战事,也只有焦急与心痛,此前的骄狂已经随着远处的轰鸣声不见了踪影。
“郑亲王!”
豪格再也受不了,大声吼道:“如今怎么办,勇士们的伤亡太大了!”
济尔哈朗却一反常态,没有了之前的退却,而是说道:“肃亲王要记住!此时撤军,那些战死的勇士就白白牺牲了!”
济尔哈朗指着远处的战场,大声说道:“你们看,各旗的勇士已经快要冲到刘衍部阵前了,再加把劲,就能突破刘衍所部的军阵,与之近战肉搏!”
豪格闻言也压住心中的火气,如果是近战肉搏的话,他就不相信,刘衍所部难道还能比大清勇士强悍?
阿济格也是咬着牙说道:“如此,那就把中军留守的一些兵马也压上去,与刘衍拼了!只要能破开刘衍部军阵,我大清勇士就是虎入羊群,不管刘衍有五万人还是六万人,都是溃败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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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杀红了眼
此战之前,济尔哈朗已经做了全方位的安排,各旗旗丁甲兵共有两万余人,再从军后的阿哈杂役中挑选数千有马善射的跟役,这些人都是各旗牛录内的余丁,由此组成二万三千余攻阵大军,剩下中军还有数千兵马护卫,这数千兵马便是满州两蓝旗的兵马,是豪格与济尔哈朗的部众。另外还有约四千多铁骑向另一方,去牵制吴三桂的车营。
黄土岭东面这边已经集结了八旗满洲的六旗兵马,其实满洲各旗在这边的兵马不过数千人。或只出动几个牛录的兵力,或是有十几个牛录的兵力,其中以满洲正蓝旗,镶蓝旗,正白旗兵马为多。
特别武英郡王阿济格,虽然多铎取代了他为镶白旗旗主,不过他对麾下牛录仍然有强大的掌控权,此时大部分随在身旁。
只是恩海等数百精锐巴牙喇的损失,让阿济格恨恨心痛不己。那几乎已经是满州镶白旗所有的巴牙喇精锐了,此战即便歼灭了刘衍所部,镶白旗也是元气大伤,没有数年的经营,恐怕是恢复不了元气的。
此时济尔哈朗也决定增兵前方,从中军的数千兵马中,抽调三千铁骑前去支援,这三千铁骑全部是重甲,并且配备了镶铁盾牌,专门冲击新军步兵大阵。
很快,三千满州两蓝旗铁骑集结完毕,在一名镶蓝旗牛录章京的率领下,怒吼着发起冲锋,很快就冲进了前方的战场。
突然,远处的新军炮营再次齐射,佛郎机炮和火箭炮车加在一起,一百多门火炮不断咆哮,那三千满州两蓝旗铁骑正好冲进了火炮的火力范围内,当场便有数十人落于马下,个个痛苦的翻滚嚎叫,那个牛录章京更当场身亡,脑袋被一枚火箭洞穿,几乎当场炸裂!
看他们血肉模糊、残肢横飞的样子,身旁人等无不心寒,三千铁骑虽然还在快马冲锋,可是却已经军心大动,冲锋的速度始终提升不起来。
这些满州两蓝旗的甲兵,都没有与青莱镇新军打过仗,以前还不以为然,觉得其余各旗败于刘衍手中,那是他们的无能,或者是刘衍侥幸。
可是今日到了战场上,这些两蓝旗的兵马才惊觉,以前各旗战士,是如何在青莱镇新军犀利铳炮下挺过来的?
“继续冲击!”
济尔哈朗与豪格也望见那牛录章京战死的场景,不过二人几乎同时下达了继续进攻的命令。大军伤亡如此,前方兵马已经在毁坏明军战车了,许多地方的新军鸟铳手都停止了射击,开始后撤,让后面的长枪手上前,此时说什么也不能停下来,否则此战就败了,必须不惜代价冲进去!
可就在这时,那些正在摧毁新军战车的清军士兵发现,周围的新军将士纷纷发出呐喊,紧接着如雨点般的铁疙瘩扔来,随后便是轰隆巨响,黑火药的爆炸声不断,浓密的白烟腾起,还有内中的各种碎片飞射!
那些举着盾牌防护的清军士兵顿时被炸得人仰马翻,无数盾牌也被热浪掀翻,在后面劈砍战车的清军士兵也成了上好的靶子。
“砰!砰!砰!”
一瞬间铳声大作,在一阵混乱中,那些清军士兵顿时被射倒了一片,一些机灵的清兵则是直接趴在地上,这才躲过了鸟铳齐射。
可是铳声刚落,又是如雨点般的震天雷扔来。
“轰!”
震天雷爆炸的热浪将那些趴在地上的清兵掀翻、炸死,新军阵前顿时乱成一团。
然而,在震天雷爆炸之后,让清兵为之胆寒的鸟铳齐射又开始了,战场上硝烟弥漫,耳边充斥着战马受惊的嘶鸣声、清兵临死前的惨叫声,还有身周众多发狂马匹到处乱跳。
周旁腾起的烟雾,让里面的清军士兵的脸孔若隐若现,他们或惊慌恐惧奔跑,又或茫然暴戾呆立,众生百态,战场尽见。
刘衍所在的中军地势稍高一些,此时举着千里镜观察战场形势,只见此时清军各部的攻势基本上已经被瓦解了,战斗已经进入了焦灼状态,那些清军还想继续冲击,可是却被新军猛烈的火力拦下,继而死伤惨重,这样的局面正是刘衍想要的:最大程度杀伤清军的有生力量!
在千里镜内,刘衍看到前方不远处,有数个清军跟役正声嘶力竭的嚎叫着,他们大多无甲,头上光秃秃的,脑后一根丑陋的猪尾巴,身上则是夏季的马褂坎肩,看上去让人延误,不过有些有马跟役,也会自备棉甲,只是少数而已。
面对新军猛烈的火力,这些跟役的表现更为不堪,或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转,想找个安全的避风港,或茫然不知所措,听天由命,当他们中弹时,就嚎哭的拼命奔跑,让原本就已经非常混乱的军阵,变得更加混乱。
战况越发激烈,清军的主力人马,大约一万多人全部在冲击新军步兵大阵,刘衍看准时间,下令骑兵营会同吴三桂的部分骑兵,开始展开反击。
此时只有数千清军在与新军骑兵营、吴三桂的数千骑兵对战,双方都在保持实力,战况并不太激烈。
可是当青莱镇新军的中军发出旗号,许铭顿时血气上涌,率领董云、杜仲明、陆远三名指挥使,以及一万两千余名骑兵将士展开疯狂的反击,铁骑大军直接将数千清军的骑阵冲溃,就连一侧的吴三桂所部铁骑都没反应过来,那数千清军铁骑便被击溃了。
“不要恋战,侧击清军主力!”
许铭望着溃散的清军骑兵,下令骑兵营将士放弃追击,将那些溃兵交给吴三桂所部去收拾,然后骑兵营将士稍稍整顿兵马,立即冲向了主战场,对准清军主力的侧翼发起冲锋。
就在骑兵营开始冲锋的时候,刘衍已经传令炮营停止射击,只以左营、中营、右营鸟铳手,以及阵前的虎尊炮继续射击杀敌。
很快,许铭率部杀到,一万多铁骑将士怒吼着冲进战场,战场上已经被新军各式火器打得狼狈的清军,根本就抵挡不住,在骑兵营将士的冲击下,很快就败下阵来。
清军中军,济尔哈朗、豪格、阿济格等人面若寒霜,众人万万想不到,将近三万铁骑大军竟然这么快就兵败如山倒。虽然众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面对六万多精锐的青莱镇新军,此战的胜算不是那么大,极有可能战败,可是败得这么彻底,败得这么迅速,是谁都没想到的!
“撤军!”
济尔哈朗咬着牙下达命令,豪格和阿济格、英俄尔岱等人虽然满心不敢,可是也不敢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那就不是战败,而是全军覆没了。
其余蒙古各旗旗主早就想撤军了,面对其中勇士的伤亡心中在滴血,现在济尔哈朗下令撤退,众人心中都是一松,不等豪格、阿济格等人说话,一众蒙古各旗旗主纷纷派出人马,前去传令,并且掩护前方铁骑撤下来。
新军中军,刘衍举着千里镜观望战场,只见清军各旗的旗号纷纷后退,除了一部分被骑兵营将士拦截下来,被夹击堵在战场上撤不走的清军之外,剩下的将近两万清军全都狂奔撤走。
“唉!”
刘衍叹息一声,对付胡人铁骑就是这样,汉家王朝想要击败胡人其实并不难,可是想将胡人兵马围歼,或者是迟滞留下,却是异常困难。胡人骑兵来去如风,机动性太强了,看来回去之后,还是要继续大力发展骑兵才行!
刘衍这边思考了一会儿,便下令全军各营开始围歼敌军:“命令左营、中营、右营向前推进,压迫敌军活动范围!”
“命令骑兵营放弃追击,集中兵力围歼战场上滞留的敌军兵马!”
此时战场上的清军还有数千人,与其追击穷寇,冒着被清军临死反扑的危险,还不如将战场上的这数千首级收入囊中。
中军的战鼓敲得震天响,张义、汪博、沈拓三人兴奋的指挥各部将士向前推进,三营三万七千余名将士整齐划一的向前行进,以长枪手在前,鸟铳手在后待命跟随。
前方,许铭率领骑兵营将士已经完成了分割,开始对包围圈内的清军兵马展开围歼。
很快,三个步兵营推进了两百步,数千清军铁骑已经被压缩在很小的范围内,进退不得。
沈拓当即下令:“全营以哨为单位,自行出击,杀胡!”
汪博也拔刀在手,大声怒吼道:“各哨各行其是,杀胡,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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