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师的助手猫 - 第七十九章 小餐馆

    梅森的亲卫在快要靠近地精区的某条街道上找到了垃圾山守卫副统领扎克扬。
    扬家族和莱昂家族是姻亲，老城主的母亲便是扎克的姐姐。算起来，扎克应该是老莱昂的舅舅。不过，扎克和他姐姐差了三十多岁，实际年龄反而比自己的外甥老莱昂要小上十岁。
    扬家族一直人丁稀薄，到了扎克这一代，整个家族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且因为扎克的性取向比较小众，扬家族大概是没有可能再传承下去了。
    扎克是垃圾山守卫里唯一的修炼者。虽然他已经年近六十，但是看上去至多四十出头的样子，身高近一米九，满身壮硕的肌肉，短硬的黑发黑须，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冷漠的棕色眼睛，看上去就像一只人型野兽。
    扎克把带出来的三十个守卫分散成了十组，呈伞形分散出去寻找早已回到家中的杰弗瑞。
    此时，扎克带着两名护卫站在某个巷子口。他们正盯着在半截身子埋在垃圾桶里的一只三花猫。他已经找到了近十只猫，但没有一只是纯白色的。
    “沃夫，你确定那是一只白猫。”
    他已经多次用这种严厉的眼睛看向当初和汤姆守在城门口的另一个护卫。他俩是唯二和杰弗瑞照过面的守卫，其他人连杰弗瑞的影子都没捕捉到。
    “我确定。”和汤姆不同，沃夫很坚定自己看到的就是一只白猫。
    “扬大人。”亲卫的声音远远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同时惊扰到了正在翻找吃食的三花猫。
    抬起脑袋的三花猫有些惊恐地发现，背后不知何时站了几个人，吓得它喵地一声，窜上来屋顶。
    扎克转头看向呼吸急促的亲卫。
    “梅森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虽然扎克是梅森的副手，但是辈分上，扎克算得上梅森的舅爷。所以，扎克直呼梅森的名字倒算不上无礼。
    “是的，莱昂大人要我来告诉扬大人，不要找白猫了，找，找一只发白的铁皮怪物。”说到后面，亲卫的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他真心觉得那个发白的铁皮怪物有些荒谬。
    “找什么？”扎克侧过脸，用耳朵对准亲卫，“你刚刚说什么？一只发白的铁皮怪物？”
    “是，是的。”
    扎克冷着脸，充满野性的棕色眼睛看着沃夫，“沃夫，你当时看的是什么东西？”
    “一只白猫。”沃夫坚定道：“我发誓，那真的是一只白猫。”
    扎克扭脸看向亲卫，后者缩着脖子，眼睛根本不敢与扎克对视，“话已经传到。我要走了，莱昂大人还有其他事情要我做呢。”
    说完，亲卫转身匆匆离去。扎克眯着眼，目送亲卫走远。
    “扬大人，接下来怎么做呀？”除了沃夫外的另一名护卫问道。
    扎克看了眼完全黑下来的天空，拍了拍肚子，道：“走，吃饭去。”
    对于地区划定，人类习惯上将有地精样式建筑的地方划归到地精街区，哪怕里面有人类样式的建筑和人类居住。扎克现在所在的街区还完完全全是人类模样，而且是住宅区，一栋栋形色的小楼挨在一起。
    在出了这片住宅区后，是一片颇为繁荣的商业街道。虽然建筑还是人类风格，但是街道上已经能够看到蒸汽车。视线越过前面的一排砖石建筑，已经能够看到铁皮建筑和高耸的烟囱。
    扎克带着两名护卫找了一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小餐馆。已经过了饭点，餐馆内的客人比较稀少，侍者已经开始打扫卫生。
    扎克三人找了一个靠门口的桌子。点过菜后，等待上菜的功夫，背后一桌的谈话引起了扎克的兴趣。
    那桌同样坐着三个人，三个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适合劳动的粗布衣服，袖子撸到手肘下面，露出结实而黝黑的胳膊。
    “你们听说过那件事吗？”
    “哪件？”
    “索拉尔餐馆。”
    “那间被血洗的餐馆？”
    “索拉尔，被血洗？什么时候的事？我还记得以前在地精工厂做工的时候，经常去他家吃饭。他老婆会酿一种很辣的酒，冬天喝上一口跟穿上三件棉袄一样，浑身暖洋洋的，好不舒服，我至今没在其他地方喝到过。”这人顿了一下，有些气愤道：“见鬼！索拉尔是一个很和蔼很慷慨的地精，谁会跟这样一个好伙计过不去？！”
    “据说是怪物，而且尸体都被吃掉了，特别干净，餐馆里连根头发都没留下。”第一个开口的人说道。
    另一个知道事情的人反驳道：“不是的，那个怪物吃掉了几乎所有尸体，但是留下了一颗被踩得稀巴烂的头颅。我邻居家的兄弟就在附近的工厂，他们进到过那间餐馆，刚一进门就被吓到了，地上是一张皱在一起的人脸……”
    在第二个人说着的时候，扎克三人点的食物陆陆续续被端了上来。等他们吃完饭，背后那桌的三人还在说怪物的事情。
    扎克走到三个男人旁边。他们顿时止住话题，抬起头，用略带警惕而畏惧的眼神看着扎克。扎克身上的皮甲和腰间的长剑便是他们畏惧的理由。
    “大，大人，有什么事吗？”那个说邻居兄弟看过案发现场的男人率先开口道。
    “垃圾山那边有个白色的铁皮怪物跑了出来，你们可要小心了。”扎克弯下腰，眯着眼道：“不要太晚回家，也不要在外面乱逛。”
    “垃圾山？”
    想了好一会儿，三人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想起这么一块地方。
    “怪物？是那个血洗索拉尔餐馆的怪物吗？”
    “索拉尔餐馆是什么时候被血洗的？”扎克反问道。
    “大概是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的那段时间。”
    “那便不是了。”扎克耸了耸肩，转身走出餐馆，两名护卫紧跟其后。
    “天哪，又出现一只怪物了吗？”
    “见鬼！我要回我妈妈家躲一阵，城里太危险了！”
    “你们没听到垃圾山吗？我觉得那才是重点，要知道，除了真正的垃圾，那里还有可怕的疾病……”
    三人说了一会儿，匆匆出了餐馆。
    此时，餐馆里的客人只剩下一位。他将自己包裹在严严实实的斗篷里，一直一个人默默坐在角落。
    在客人们都走光了之后，他从椅子上缓缓滑到地上，显现出只及常人一半的身高。这是个地精。